“你女兒很可愛。”卓遠航道,“我以前是個挺不容易滿足的人,野心勃勃,想重振ZR,想吞並ZR,甚至,想繼承我那個父親在香港的全部家業。你知道的,我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遊手好閑,是個不折不扣的富二代。我甚至想過,我可以吞掉屬於他的那部分家產,並把他驅逐出去,從此我就是卓家家主。”
這還是頭一次卓遠航和張雨欣說這些。
她很驚訝。
但讓她更驚訝的是,卓遠航有過這樣的想法。
真得可以用“野心勃勃”來形容了。
他斯文、儒雅、平易近人的外表下,是一顆看不見的野心和狠辣的手段。
卓遠航說著倒笑了:“人有時候是會變的,現在我就想,如果我也有個可愛、漂亮的女兒,我就滿足了,其餘的,我什麼都不想要。”
“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張雨欣也笑了笑,“你看小柚子,看上去很乖巧,有時候壞起來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小惡魔。”
“那也好,如果我也有一個我喜歡的女人,好看的女兒,我覺得我會沒有遺憾。可惜,不受上天眷顧的人,從生下來起就是越想要什麼,越得不到。”
“怎麼會,你以後也會有妻子、女兒,家庭。”張雨欣在安慰他。
他的話讓她聽了有些刺耳,不知道為什麼。
意氣風發的卓總,怎麼會想這些情緒化的東西。
她眼裏的卓遠航可不是一個感性的人。
卓遠航倒沒有再說什麼。
一頓飯,他們吃得很安寧。
飯後,卓遠航甚至主動幫她洗碗,什麼事都沒讓她做,她倒是有點過意不去。
外麵還在下著雨,但這間不算大的屋裏倒是其樂融融,就連燈光都顯得很溫馨。
卓遠航沒有逗留太久。
他站在小柚子的小床邊逗了會兒小柚子,拿過自己的風衣外套,這就離開了張雨欣的家。
張雨欣一直將他送到門口。
雖然沒有什麼告別的話,但他們之間一直還挺默契。
卓遠航撐著傘,頎長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這淒淒冷雨中,漸漸兒,張雨欣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入目處隻有無窮無盡的黑夜。
清明前,雨還一直在下。
這雨雖然不大,但幾乎每一天都是從早下到晚,地上泥濘一片。
這一天早晨,很早的時候,天才微微亮,張雨欣就背著雙肩包,一手抱著小柚子,一手撐著傘,往客車停靠的站走去。
那是進城唯一的一個站,離村子有一段距離。
張雨欣卷起褲子,走得很慢。
小柚子趴在張雨欣的胸口,小手抓著張雨欣的衣服。
約摸等了半個小時,車子到了。
終於等到車,張雨欣連忙抱著小柚子上車去榕城。
她準備今天就去張雲曉的墓前祭拜,過幾天就帶小柚子去遊樂場裏玩一玩。
張雲曉的日記本她一直都有帶在身邊,隻是,她已經不再翻看。
因為下雨的緣故,車子開得很慢,去榕城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她靠在窗口看著外麵的景色,處處雨水淅瀝,視野不能看太遠,隻能見到朦朧的風景。
到達榕城,已經是下午兩三點。
小孩子沒多大耐心,到了酒店後一直在哭。
張雨欣不想讓任何人認出自己,來榕城帶的身份證都是王校長妻子的,出門更是帶了一隻口罩。
雖然她很多年沒有來榕城了,但這裏還有一些她認識的人。
她認識他們,他們不認識她。
榕城沒有下雨,但地上也是濕漉漉的。
她買了很多祭祀的水果、鮮花,攙著小柚子去墓地。
“麻麻,去哪……”小柚子不懂。
“帶你去看外婆,好不好?媽媽跟你講過呀,外婆是個很好的人,她最喜歡小孩子了,她很喜歡媽媽,她也會很喜歡小柚子的。”
“外,婆……”小柚子奶聲奶氣喊了一聲。
“對,外婆。”
小柚子也不懂什麼。
張雨欣帶著她去墓地,她就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