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也不大想搭理他,她在前麵走,他在後麵跟著。
此時,已經是夜裏十二點多,整個公寓樓都很安靜。
兩人一高一矮的身影走在小區裏,路燈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小區裏更是安靜,聽不到一點聲音,偶爾有蟲子的花壇裏叫兩聲,就再無蹤跡。
夜晚很冷,寧安將腦袋縮在圍巾裏,她低著頭往小區門口走。
宋少焱亦步亦趨跟在她的身邊,生怕走丟。
寧安的心口毫無波瀾,甚至沒有一點觸動和感覺。
眼底,也是平靜的波光,如同夜晚的湖水,不起漣漪。
寧安已經記不得何時這樣跟宋少焱並肩走在一起過,似乎很久遠了?
“安安,你怎麼不問問我最近在忙什麼。”
“沒興趣。”
“你怎麼不跟我說說你最近怎麼樣。”
“很好。”
“哦。”
宋少焱自討了沒趣。
路燈是淺黃色的,柔美而安靜,將這一片夜色襯托得更加撩人。
但晚風吹過,還是很冷。
小區門口,寧安打了一輛出租車,帶著宋少焱去醫院。
白天的時候還沒有見他身體這麼差,這才過半天,就把自己弄成了這個死樣。
寧安真想把他丟在醫院裏。
她倒是好奇,顧回音不來照顧他嗎?還是說顧回音還不知道他回了天海市?
以前深更半夜,顧回音摔倒,他都立馬趕過去。
現在他生病了,顧回音不聞不問?
嗬……
寧安對顧回音很了解,就是個攀附權貴的女人,上大學時就不學無術,一門心思全花在穿著打扮上。
買不起貴的衣服和包包,就去買掛牌的高仿品。
不過有一段時間,她的高仿品確實都換成了真品。
寧安仔細想想,顧回音那個時候應該就是結交了一個有錢的男朋友,後來細想,大概就是宋少焱了。
醫院,寧安忙著給他掛號,找醫生。
她在天海市沒有背景,做不到一呼百應,隻好夜裏給他掛急診。
他宋少焱應該沒吃過這個苦,眉頭一直皺著。
“你忍著點,普通人看病就是這樣,如果不樂意,你大可以打電話給你朋友。”寧安是看不慣他這大少爺脾氣,“你這樣子,還真是吃不了苦。”
寧安忙得渾身燥熱,他倒好,還嫌棄。
他發燒挺嚴重,需要掛水。
寧安就扶著他去輸液室坐著。
輸液室裏滿是藥水味,宋少焱又皺起眉頭。
寧安倒是無所謂,她吃得了苦,更何況她在天海市孤身一人,早已經很獨立。
隻是這個大少爺有點難伺候。
小護士給他多紮了兩針,他也瞪著人家看了好久。
小護士嚇得趕緊跑開。
寧安無奈,給他蓋上毯子,淡淡道:“你跟人家小姑娘較個什麼勁,人家一看就是新來的,你瞪人家,人家會害怕。”
寧安跟了他一年多,她知道他養尊處優慣了,沒過過苦日子。
他留學回來後就在宋氏擔任總裁,順風順水,從沒有一點挫折。
更何況宋氏也是老牌企業,幾乎不用他操心,他大可以跟朋友出去賽車、打高爾夫、玩射擊……甚至養情人。
他有的是揮霍的資本。
像他這個年紀,恐怕是個男人都不願意被婚姻連累。
在最該享受、最自由的年紀被婚姻束縛,他對她自然是有很多怨氣。
“要多久?”宋少焱看了看藥水瓶。
“兩個小時,你先睡一覺吧。”
寧安頭也昏沉沉的,可是沒辦法,她還得伺候這個大爺。
還好是半夜,沒有什麼人,不然,她和他在一起會被別有用心的人看到。
“不睡,你會跑。”宋少焱皺眉。
“我不跑,你睡吧,我就在旁邊坐著。”寧安淡淡道。
她真得在旁邊坐下,還給他倒了一杯白開水。
宋少焱渾身滾燙,就連眼睛裏都帶著灼熱。
宋少焱不相信地看了她一眼:“你真不會走嗎?”
“不走,你睡吧,我也要睡一覺,我很困。”寧安說著就將毛毯鋪開,和他共同蓋一條。
宋少焱的心這才安靜下來,他伸出另一隻手,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摸了她的腦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