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雨欣雙腿一涼,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她想,陸海寧真得是做得出來的。
“要是知錯了,跟我認個錯,就回樓上休息。”陸海寧見她不說話,鬆口。
張雨欣動了動唇角,嘴角邊是嘲諷的弧度。
她的眼裏少了光亮和神采,清澈的眸子也變得渾濁不堪。
她沒有錯。
半晌,張雨欣都沒有開口。
在他強大的氣場下,她就像是一隻可憐兮兮的貓,連為自己辯解兩句的能力都沒有。
可能……他也沒有考慮過,她的心情是什麼。
“認個錯有這麼難?還是說,你不覺得你錯了?張雨欣。”陸海寧沉聲開口。
張雨欣的眼裏滿是倔強,倔強地沒有吭聲,隻是緊咬唇瓣。
陸海寧手背青筋暴起,他是真沒有想到,張雨欣的脾氣比三年前見長。
以前哪怕是虛情假意,也會跟他認錯。
現在,還真是不怕死。
仗著他寵她?
“張雨欣,你就不能乖一點,給我省點心?”陸海寧發火。
張雨欣不吭聲,任由他劈頭蓋臉地教訓。
在他麵前,她和他本就是不對等的。
他訓她,她隻有承受,而不是跟他發脾氣、撒嬌。
這一次,任由陸海寧怎麼教訓,她都沒有說話和反抗。
隻是,她沒認錯。
張雨欣咬著牙,忍住沒讓眼淚再往下掉。
靠著脖子部位的圍巾被打濕了,濕漉漉的,很是難受。
陸海寧見她不開口,燥意越弄。
他伸手鬆了鬆領帶。
她這樣不吭聲,陸海寧真得拿她一點辦法沒有。
她像一個被教訓的小學生,站在門後,一動不動。
陸海寧沒處撒氣,忍不住又踢了她的箱子!
他臉上的陰沉沒有散去,比窗外的天色還沉了幾分。
陸海寧順手按了呼叫鈴。
不一會兒,一個女傭出現在客廳。
她一進來就被陸海寧的臉色嚇到了,黑得厲害,森冷威嚴。
而張雨欣滿臉淚痕,一聲不吭站在門口。
女傭心裏頭猜到是兩人吵架了,但不敢多說,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陸爺。”
“把行李箱的東西收拾出來,以後要是再有人敢擅自離開別墅,你們全都做好離開的準備!”陸海寧嗓音冷厲。
女傭點頭。
她慌忙蹲下身子,將張雨欣的行李箱扶了起來,推到臥室去。
剛剛那番話,陸爺是對她說的,但很明顯是說給張雨欣聽的。
她不太明白,張小姐為什麼要走?陸爺對她很好啊……
女傭一走,陸海寧冷睨了張雨欣一眼,轉過身,沿著樓梯往樓上去。
皮鞋踩在樓梯上,發出很大的聲響,和他往日裏的作風都不太一樣。
沉穩、內斂中明顯多了急躁,紳士風度也全都不見了。
走到二樓臥室,陸海寧的身影才消失在張雨欣的視線。
張雨欣呆呆站在原地,不說話也不哭,就這麼默默站著。
她漆黑的眸子裏是望不到底的幽深,如深潭水一樣,不起波瀾卻也沒有光澤。
她的小臉很是蒼白,淚水漸漸幹了,在臉上留下清晰的淚痕。
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水珠子,眼睛眨一下,水珠子就落下來,落在圍巾上。
紅色的針織圍巾上有很明顯的水漬。
女傭將張雨欣的衣服又重新掛在一樓臥室的衣櫥裏。
在這棟別墅裏,陸爺是主人,他們都得聽陸爺的。
女傭看張雨欣哭,她挺心疼,但也沒有辦法。
等到女傭將張雨欣行李箱的東西全部收拾好,她才走出臥室。
抬頭一看,張雨欣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趕緊跑過去:“張小姐,我給你倒杯茶吧。”
張雨欣搖頭。
“張小姐,你就在這兒住下吧,這裏挺好的,小少爺也很喜歡你啊。”女傭勸她。
她伸手替張雨欣解開潮濕的圍巾。
這才發現,張雨欣哭得厲害。
她來別墅不久,一直以為陸爺為人儒雅冷峻,很有分寸。
沒想到……欺負起人來不眨眼的。
能把張雨欣脾氣這麼好的姑娘罵哭,真是讓她刮目相看。
她很是心疼張雨欣,牽著張雨欣的手往沙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