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兩點,舊金山至天海市的飛機起飛。
陸海寧眉頭緊蹙,下巴線條緊繃,俊雅精致的臉上多了森冷和駭人的涼意。
他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隻信封。
信封已被拆開,裏麵全部是剛剛洗出來的照片。
很多張。
陸海寧一張一張翻開,臉色鐵青,陰沉到極點。
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天色,陰鬱、難看。
李浩傑站在一旁,垂手而立,不敢做聲。
照片的主角不是別人,正是張雨欣和胡鵬亦。
兩人在包間裏喝酒、唱歌;胡鵬亦給張雨欣放煙火;胡鵬亦送張雨欣回家……
照片裏的兩人親密無間。
尤其是張雨欣看向胡鵬亦的眼神,溫柔中夾雜著深情和崇拜。
一疊厚厚的照片,約摸二十幾張。
陸海寧雙眼布滿血絲。
全部看完後,他將照片全部撕掉,扔給李浩傑。
陸海寧不說話,李浩傑也不敢開口。
空氣格外沉默、安靜。
陸海寧微微閉上雙眼,眉頭緊蹙,臉色不悅,像是在思考什麼。
良久,他才看了李浩傑一眼,語氣森冷而堅毅。
“李浩傑,你說像胡鵬亦這種不忠不誠的兄弟,我該怎麼對待才好?”
李浩傑心中一咯噔。
“爺,胡總怕是不知道張小姐是您的人。”
陸海寧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微微上揚。
空氣又陷入沉靜,似乎還多了幾分火藥的濃烈氣息。
“你先下去。”陸海寧吩咐。
“是,陸爺。”
李浩傑將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好,悄聲退下。
十四個小時後,飛機在天海市國際機場落下。
天海市深夜四點,夜色朦朧。
四處漆黑一片。
初冬氣溫驟降,風一吹,涼颼颼的冷意。
一下飛機,李浩傑就給陸海寧準備了大衣。
陸海寧伸手接過,穿上,往機場外的勞斯萊斯走去。
天海市的冬天來得很早,樹木凋敝。
這深沉的寒夜,黑漆漆的,猶如龐然大物,壓在天海市上空。
勞斯萊斯在空地上飛快前行,車身與空氣摩擦,發出“呼呼”聲響,四周的樹木以極快的速度後退。
整個夜,冷極了。
車內很黑,陸海寧銳利的眸子微微凜起,下巴線條緊繃。
手從口袋裏摸出打火機,點了一支煙。
煙霧繚繞,夜幕低垂。
抽完半包煙,勞斯萊斯在陸宅門口停下。
陸宅安安靜靜,聽不到一點聲響。
張管家提前接到了李浩傑的電話,早早和幾個傭人就在門口等著了。
車子停下。
空氣中漂浮著水霧,朦朦朧朧。
起霧了,路燈黯淡了幾分。
保鏢站在車旁,李浩傑替陸海寧打開車門。
一身黑色長風衣的陸海寧身形獨立,夜色更將他的影子拉長了幾分。
“陸爺。”張管家恭恭敬敬站著。
陸海寧抬頭看了一眼三樓。
樓上漆黑一片。
他銳利的眸子裏閃過幾許冷光。
“張雨欣呢?”他沉聲開口。
嗓音中多了幾分風塵仆仆的低啞。
“張小姐不在。”張管家頭低了下去。
一句話說出口,陸海寧的臉色又沉了幾分。
所有人都低著頭,大氣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