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少年,再想起這一天的時候,我心裏還是暖洋洋的。
仿佛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一切,已經煙消雲散,或者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席澈把我送回去以後就打算離開,他把衣服脫給了我,身上早已經凍得通紅,我叫住了他。
“你等會兒。”我把衣服脫下來,遞給他以後打開了酒店裏麵的空調,“你在這裏坐會兒,等回暖以後再出去吧。雖然陽城四季如春,可入夜以後還是隻有十幾度。”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多不好意思,你就不怕我獸性大發?”
我一個枕頭朝著他砸過去,他連忙賠笑,“不不不,我就算是獸也是小奶狗,最溫軟無害的那種。能夠和林小姐在一個房間共度春宵是我的榮幸。”
“共度春宵你個頭!”
我總被他輕易的氣得發笑,“等你身上暖和一點就自己離開,我這裏隻有一張床,就不留你了。”
席澈老老實實的坐著,安靜下來的時候身上的沉鬱似乎和白天的時候判若兩人。我給他接了一杯水,遞給他以後就在一旁看今天白天做的筆記。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湊了上來,我感受到耳後的呼吸,才猛地轉過頭。險些撞了上去,我連忙回過頭,“你做什麼?”
“我閑得慌,過來看看你在看什麼。”他掃了一眼,“還真是複雜,比我姐看的經濟書還要亂七八糟。”
席悅?
我皺了下眉頭,繼續看著手上的筆記,卻發現自己看不下去了,自從席澈提起這個名字以後,我滿腦子想著的都是席悅和沈暨南可能會訂婚的事情。
猶豫再三,我還是問出了口,“席澈,你和你姐感情好嗎?”
他想了想,漆黑的眸子微微轉動,“小的時候很要好,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好像就變了。和家裏的每一個人一樣,眼裏隻有錢和權勢,拚命的往上爬。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沒時間理會我了。”
“你想知道關於席家的事情?”他突然問我。
我點點頭,“如果你不想說,可以不用告訴我。”
我不想勉強他。
“這倒沒什麼,反正席家的醜聞在整個海城都不是什麼秘密,你想知道早晚都會知道。讓你聽添油加醋後的傳聞,倒不如我親自和你說。”席澈雙手抱著水杯,模樣看起來很乖巧,“小的時候家裏還沒什麼錢,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爸媽和其他人合夥做生意,家裏突然多了很多錢,搬了大房子,經常有人登門造訪。我爸找了個機會,把當初一起合作創業的人一腳蹬開了,還有一個人因為牽扯到一些事情……坐了牢。”
席澈說話的口氣風輕雲淡,好像他正在說的和事情和他沒有半點牽連,隻是在說那些不相幹的人的故事。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的模樣,我莫名覺得有些心疼。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心態好,還是故作堅強。他偶然露出的成熟和平日的簡單澄澈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