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床上，目光凝滯。
一個聲音告訴我，在我心裏關於沈暨南的夢，隨著這個孩子的離開消失了。
支離破碎。
我身體忽然發冷，冷到戰栗，我根本無法控製。
“你怎麼了？”沈暨南慌張的靠近，抱住我的身體，感受到他懷裏的溫度，我急促的呼吸才緩緩的緩和下來。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
隻是把沈暨南抽離出去以後，心裏好像空了一塊。
“沈暨南，我們離婚吧。”
我抬頭看他，沒有了之前的留戀和不舍，隻剩下決絕。
之前我已經知道沈暨南的心意，知道他根本不想要我，隻是想要讓我生下這個孩子，好讓許知遙能夠順利嫁入沈家。
現在孩子沒了，牽連我們之間的紐帶斷裂。
這段婚姻也沒了任何價值。
“你在說什麼？”沈暨南臉色僵住了，他看著我的臉，一隻手死死扼住我的手腕。
他力氣用得很大，我骨頭似乎都要碎了。
我試圖把手抽回來，嚐試無果，隻能任由他去。
“沈暨南，孩子已經沒了，我幫不了你和許知遙，也不會在妨礙你們。”我認真的看著他，語氣沉靜而冷漠，“如果你擔心老爺子那邊不同意，我會去說服他。”
老爺子喜歡我，可如果是我主動提出來要離婚，他對沈暨南的責怪肯定能降到最低。
“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沈暨南另一隻手掐住了我的肩，雙眼緊緊的盯著我，目光深邃幽暗，似乎要將我吞噬了進去。
我一直害怕沈暨南，因為我害怕見到他對我厭惡、失望，我在意他的全部感受。
可是現在，似乎沒什麼負擔了。
我疼得皺起了眉頭，想要甩開他的手，還沒有使出勁，他已經主動丟開了我。
沈暨南直起了身俯視著我。
“你剛醒來，意識不清醒，剛才的話，我就當沒聽過。你好好休息，我會再來看你。”
“沈暨南，我現在很清醒，我……”
我試圖解釋，可沈暨南轉身就走，根本沒給我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我還沒有愚蠢到這種程度，事情到這一步我已經明白……
沈暨南不想和我離婚。
可這是為什麼？
離婚以後娶許知遙回家，不是他這段時間來心心念念一直想要得到的嗎？
這個男人的心思，我總是揣摩不定，躺在床上想了會兒，看著點滴一滴一滴冰涼的落下來，鑽進我的身體裏，很快我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昏沉，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從我第一次遇到沈暨南到剛才我醒來他出現在我身邊，這幾年時間像是一個世紀這麼漫長，我沉浸在自己自作多情的世界裏麵獨自行走。
冰冷又孤獨。
還好，這一切總算是要結束了。
就算沈暨南不願意離婚，我們之間也不過隻是形婚，我可以當做自己沒有這個丈夫。
我醒來的時候，沈若白就坐在我的身邊。
一片蒼白的病房裏縈繞著一股香氣。
“沈教授，你怎麼來了？”我緩緩坐起身，被他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