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腳下一軟,重重的跌在地上,頭撞在床腳,一股熱流順著臉頰往下淌。
----------------
樓下大門砰的一聲關上,剛才那些所謂的勇氣也全都消失的一幹二淨。
我感覺到額頭上的血還在不斷的往外湧,但我根本顧不了那些,沈暨南剛才說的離婚兩個字,一直在我的腦海中回蕩。
我們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我以為,不管怎麼樣,他都會忍的,就算是給爺爺一個交代,也會忍著承受這段婚姻,看來,是我低估了他對許知遙的感情。
彷徨,無措,失落徹底的將我占據,我不想和他離婚,誰都不清楚我對沈暨南的感情從何而來,但我自己卻很明白。
十七歲那年第一次見到他,是父親帶我去參加一個酒會,一向不喜沉悶的我背著父親到處亂跑,就在宴會廳外,偶然遇見了沈暨南。
自那之後,這個男人就住進了我的心裏……
臉上溫溫熱熱的,不知道是眼淚還是血。
我靠在床上,忍不住的回憶著我們兩年來荒唐的婚姻。手機突兀的響了起來,一開始時我不想理會,但對方好像不依不撓。
電話是母親打來的,我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果不其然,電話一接起來,就傳來了母親焦急的聲音。
“林夏,你一定要救救你弟弟,他欠了一屁股債,被人帶走了。”
相比起母親的捉急,我卻無比的淡定,因為這已經不知道是林深第幾次捅婁子了。我輕歎了一口氣,問道,“這次,他又欠了多少錢。”
母親支支吾吾,半天也沒回答上來。
“到底多少,你不說,我怎麼幫他還?”
“兩……兩百萬。”
“什麼?”我手背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兩百萬?”
和母親掛了電話之後,我久久不能平靜。剛才在電話裏,她雲淡風輕的說,這些小錢,對沈暨南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仔細想了想,和沈暨南鬧到今天這個地步,我也並非一點原因都沒有。
當初沈家隻是普通的商人,和我家也算是門當戶對,甚至還不如我林家的家底。
但結婚兩年來,公司經過沈暨南的經營,已經一躍成為海城最有發展潛力的集團公司。而我父親因為兩年前的一樁經濟案偶發心髒病過世之後,林家就一落千丈。
母親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根本改變不了,結婚兩年全靠沈家扶持,我心裏感激,但母親和弟弟卻總是索取不斷,讓我時常左右為難,在夾縫中生存。
可能對於沈暨南來說,我林夏也隻是一個寄生蟲吧。
為了做這個沈太太,大學畢業之後我就沒有上過一天班,別人眼裏風光靚麗,其實背地裏根本隻能看別人臉色。
心裏的苦楚越積越多,在今晚全都爆發了出來。
我第一次開始懊悔這段婚姻,不僅僅是因為沈暨南對我的厭惡,還有對自己深深的埋怨,我甚至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仿佛如今發生的一切,都是被我親手搞砸的,我難辭其咎。
在臥室的地板上坐了整整一夜,我都理不清楚自己的思緒。
兩百萬,我要去哪裏弄這兩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