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派員看了一眼,發現不是自己安排的托,不由更加開心了,點頭道“這位老哥問得好了!
最窮,日子過的最苦,甚至連件過冬的衣服都沒得穿,隻能在家裏躲著烤火的人,就是最需要這些布匹的人!”
那不就是我們家了?
楊虎簡直想跳起來了。
但一想到自己是野民,楊虎眼中剛剛亮起的光又暗淡了下來。
野民,逃避了稅賦徭役,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福利。
比如之前匈奴人來劫掠,在冊的百姓可以逃到城中躲避,他則隻能背著父親到深山中。
畢竟,沒有在名冊上的人,怎麼能證明你不是細作呢。
特派員看到自己的捧哏沒有再話,眼神中還有些哀傷,不由感覺有些奇怪。
看這人的打扮,明顯是窮的不能再窮了。
不別的,就這百獸衣的針腳,就不像家中有女人的。
百獸衣聽起來很厲害,但這又不是玄幻世界,這種各種毛皮邊角料縫在一起當衣服,對製造者是有很高的要求的。
楊虎他爸,明顯不在這範圍內,因此這皮衣,就兩個字——拉胯。
特派員叫袁華,流民出身,從跟隨父母來到紅星營生活,今年不過十九歲,是馬強支援寇憲的一群官吏中的一員。
剛剛進入官場的他因為還沒有考過科舉,所以官職很低,一旦此處事了,他就要到一個縣裏當縣吏,此時不過是因為批了一張刺史府特派員的皮才會讓武州縣上下官吏恭恭敬敬。
而他胸口的牌子,是因為他年幼時在紅星營學堂讀書成績優異而被獎勵的徽章,是馬強親手給他佩戴上去的,從那開始,這徽章就永遠在他的胸口掛著。
他和紅星營的很多年輕一輩一樣,是馬強的鐵杆簇擁,用張寧的話,這些人起馬強,就像當年她看到那些師兄她父親一樣。
那個眼神,叫做狂熱。
“這位老兄,為何你不太開心,莫非是你家中富裕,覺得虧了?”
“哈哈哈,他還富,誰不知道他一家就這一件衣服!”
不少了解楊虎的人都輕聲笑了起來。
楊虎低下了頭,他現在很想逃跑,野民的身份讓他很怕官差,但四周的衙役卻讓他的腳和鐵鑄的一樣難以移動。
“楊虎!問你話,快點回答上官,明公和使君這樣的恩典,你還有什麼好不開心的?”徐縣長一邊一邊對楊虎眨眼,希望他不要自己的野民。
反正特派員又不會查戶口,你隨便個理由應付過去不就得了。
“的的”
邊上一個也扛著木炭的漢子突然喊道“他是野民!以往逃避稅賦,現在沒東西拿,後悔了吧!”
正所謂同行是冤家,那個漢子雖然也是賣木炭的,卻是戶籍在冊,為此他不知道有多看不慣野民身份的楊虎。
“野民?野民又如何?之前官府強征暴斂,你不堪忍受逃到山野,情有可原!
使君有令,凡是野民,隻要願意落戶在冊,都可以按照家境情況分得布匹,如果你不願意,也可以繼續為野民,等什麼時候願意歸籍,再落戶不遲。”袁華著,四周的人眼睛都大了一圈。
啥?發現野民居然不罰?還覺得情有可原?
雖然大夥也的確知道是情有可原,但你們官府什麼時候開始這麼為百姓著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