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的四肢不能動彈了,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我明白,自此以後,我將變成一個毫無用處的廢人!
衛淺回來的時候,手裏提著兩個飯盒,他去的時間並不長,我卻猶如經過煎熬了幾輩子似的,當他把飯盒放到我床邊的小櫃子上,我盯著他的眼睛,無限悲哀而渴求地希望他不要瞞我。
衛淺靈動的眸子先慌張地挪了幾下,最終經不住我苦苦的哀求,便也隻能妥協,他舀了點稀飯出來,“先吃飯,吃飽了,我全都告訴你。”
這是怕我受不了打擊而絕食想不開麼?
我才沒那麼蠢呢!
張開嘴,很欣然地接受衛淺貼心地照顧,他把我摟在懷裏,細長的雙手端著碗和瓷勺,一點一點地吹冷,然後喂送到我的嘴裏。苦澀已久的口腔猛一受到久違的飯菜,雖然知道那是香甜可口的,吃在嘴裏卻依舊苦澀難當。
“好難吃~”我吃了兩口,便扭開頭,不想再吃了。
衛淺舀著一勺熱粥正送到我麵前來,見我不肯再吃,便好言勸慰道:“不吃點東西,身體怎麼好得快,快張嘴~”
我一聽到他提身體二字,心情更不好了,啞著嗓子道:“說吧,我受得了。”
衛淺調舀著稀飯的手一頓,我明顯感到他的呼吸也隨之一停,大約兩秒後,才又漸漸地恢複平靜。我認命地閉閉眼,打算洗耳恭聽他的宣判,無論事實怎樣,我都得好好活下去,上帝留我一口氣總不是要我去尋死的吧!
衛淺說:“別胡思亂想,你就是多處骨折,多修養就會好的。”他把沒吃完的稀飯放到旁邊的小櫃子上,一雙手就輕輕地朝我攏過來,那溫熱的氣息便在我耳邊來回徘徊。他又說:“付紅錦,你能醒過來已經很好了,真的很好了~”
有濕熱的觸感落到我的脖子上,我知道,那是衛淺在親吻我,他把我整個人都攬進他的懷中,他的懷抱並不是很寬厚,卻很柔軟,那濃重的蓮花香便將我們緊緊包圍,讓我油然生出一種融為一體的感覺。
我說:“衛淺,你在為我難過嗎?”
衛淺緊靠著我的脖子,搖搖頭。
我說:“那你幹嘛這麼惆悵,還流馬尿!”
衛淺抱著我的手一僵,隨機便悶悶地道:“是感動。”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衛淺便接著道:“你會為我拚命,付紅錦,我很感動。”
想到這茬,我便想起了那個牛掰的齊大少,不由問道:“那人後來怎樣了,他沒為難你吧?”
衛淺抱著我的手臂緊了又緊,“沒有。他……死了。”
啊?
這回換我驚訝了,這麼牛逼的人,怎麼會忽然死掉?
“不可能是被我幹掉的吧?”我充滿幻想地說。
“出車禍,被撞死了。”衛淺的聲音還是悶悶的,尖硬的下巴戳得我的頸窩有點癢。
我靠,還真是惡人自有天來收,不是不報,隻是時候沒到!
“這都是啥時候的事兒啊?”
“就在你入院的當天,他來醫院找我,半道兒和一輛大卡車撞一塊兒,當場就死了。”
…………看來他對你還真是死心不改!
這句話我沒說,隻是無語地盯著病床上的一角,心中悶悶的。
我半天沒動靜,衛淺也沒再理我,隻是摟著我和我一起發呆,這讓我想起了剛剛和他和好的那個雨後的下午,我和他也是這般一前一後地摟著,一起看水洗過的天,奶白色的雲。那時候的我們都很安靜,也很坦誠,要不是後來被齊大少打斷,我想,我和他肯定會度過一個令彼此此生都難以忘懷的下午。事實上,那個下午也的確此生難忘。
我壓根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跟人赤裸裸地單挑,在明知不敵對手的情況下,很顯然,我隻不過他的一盤下酒菜都算不上的粗茶淡飯,卻不要命地站了出來,隻為了保護自己喜歡的男人。
“衛淺,你不是妖精嗎?趕緊施個法術把我治好了吧~”
沉默良久,我忽然沒頭沒腦地冒出這麼一句,衛淺一怔,緊接著便如看白癡一樣地看著我,我無辜道:“怎麼了?難道我說的不對?”我可是清楚地記得,妖媚男曾經說過,我身上有妖精種下的保護封印,這次能在齊大少的鐵拳下逃過一劫,大概也是托了這東西的福氣呢~
衛淺無語地閉閉眼,臉上又恢複了以往的淡漠,“醒來就瞎說,醫生沒說你腦子被打壞了啊?”
靠!
你那一臉嫌棄的樣子,能換換麼?無奈我身體無法動彈,要不然我一定會把褲子扒拉開,把封印的為之露給他看,好好地對峙一番。
“那我身上是怎麼回事,一點兒力都使不上,我不是癱了吧?”話畢,我哭喪著臉向他哭訴,“親愛的,我要是癱了瘸了,你可不能扔下我不管呐,我可是為了你才搞成這樣的,你得負全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