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胡孝民與戴朗如的這層關係是真的,戴朗如對胡孝民的身份也確實看不慣。如果他們沒有組織關係,這種對立的情緒,會一直延續下去。
顧慧英猶豫了一下,突然問:“你跟施健吾的關係……,沒什麼事吧?”
胡孝民佯裝奇怪地說:“本來就沒事啊。”
顧慧英提醒道:“你難道不知道他跟石橋信的關係?雖說石橋信調到了憲兵隊,可他終歸是日本人。況且,到了憲兵隊,更好給你穿小鞋。”
她相信,胡孝民一定能想到這些。
施健吾調到情報處後,對胡孝民不服氣,仗著石橋信當後台,一直不服從指揮。甚至還派朱子明監視胡孝民和柏記米號,哪想到,朱子明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胡孝民收拾了,斷手斷腳,挖眼割舌。
朱子明死的很慘,表麵上是因為他是抗日分子,實際上是做給別人看的。準確地說,是做給施健吾和石橋信看的。
之後,施健吾又派羅吉打入柏記米號,還“誣陷”柏仲超是重慶的人,說戴朗如是什麼地下黨。
胡孝民迅速回擊,讓五科的楊輝抓回來,當天晚上就槍斃扔進了黃浦江。
直這一刻,所有人才發現,胡孝民並不是沒有脾氣。誰要是忤逆了他,下場會很慘。
施健吾和石橋信,不聽胡孝民的命令,想抓地下黨。哪想到,抓到的卻是憲兵隊的曹長須廉茂吉。
石橋信被當場教訓了一頓,隨後調回憲兵隊,施健吾徹底沒有了後台。
胡孝民不以為意地說道:“我行得正坐得端,誰也奈何不了我。”
顧慧英叮囑道:“你小心點就是。”
任何小看胡孝民的人,都會付出慘痛的代價。當初她就是看走了眼,才讓胡孝民鑽進76號。誰也沒想到,半路出家的胡孝民,竟然爬得這麼快、爬得這麼高。
短短一年多時間,就已經是情報處長。以後胡孝民再升的話,就是大員了。
第二天早上,胡孝民開完早會後,陶準然轉給胡孝民一封信,是苗刃之寫的。
苗刃之因為口吃,彙報時總容易激動,他與胡孝民之間的交流,幹脆換成文字。想說什麼,想要什麼,提前寫好,讓陶準然轉交。
苗刃之在表麵上,依然是施健吾的人,不能與胡孝民太過親近。但他與陶準然接觸,卻是允許的,也是施健吾鼓勵的。
施健吾希望苗刃之,能幫他接近陶準然,套出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情報。
胡孝民一邊看著苗刃之的報告,一邊說道:“那個許阿蘇沒什麼用了,這個人害得石橋信調離76號,還挨了兩耳光,施健吾恐怕不會放過他。”
陶準然問:“苗刃之就是想問,施健吾如果要拿許阿蘇泄憤,他該怎麼辦?”
胡孝民淡淡地說,聲音像是從冰窖裏傳出來的:“許阿蘇又不是我們的人,為了讓施健吾更信任他,把許阿蘇弄死都行。不管如何,以後許阿蘇不能再出現在安泰輪船上,也不能出現在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