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穀原本隻是想質問程蔚君,如果他能悔悟,或許還會給他一次機會。然而,看到程蔚君依然滿嘴謊言,他怒火中燒,掏出南部十四式手槍,左手一拉槍栓就要開槍。
看到黑洞洞的鬆口,程蔚君嚇得魂飛魄散,他知道,日本人可不會開玩笑。澀穀把槍掏出來了,隨時都可能開槍。
這一點,他清楚得很。不要說在看守所,哪怕就是在辦公室,甚至是在大街上,狂妄的日本人,隨時都敢開槍的。
“澀穀隊長,小心走火。”
程蔚君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既是嚇破了膽,也是想避開澀穀的槍口。
哪想到澀穀將槍口往下移了移,依然指著程蔚君:“你可以最後解釋一次,如果我不滿意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程蔚君信誓旦旦地說:“我……我是被豬油蒙了心。可是,我對澀穀隊長的忠誠從未改變,我對打擊抗日分子從未改變。”
澀穀冷笑著說:“你為了上位不擇手段,為了當個副處長,能借軍統之手把雷勇輝除掉。你現在說對我忠誠,是不是哪天對我不滿,也會將我賣給軍統?”
“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砰砰!”
澀穀手裏的槍開火了,兩槍全部擊中程蔚君,一槍正中胸口,一槍正中腦門。
程蔚君眼裏滿是絕望和恐懼,他曾經幻想著,投靠日偽後能飛黃騰達。哪想到,當了漢奸最後還是死在日本人手裏。
程蔚君倒下時,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胡孝民聽到槍聲後,才從暗處走了出來。他看到了程蔚君最後死時的慘樣,眼裏卻沒有一絲憐憫。
胡孝民歎息著說:“可憐孟香穀和雷勇輝,本是我的得力助手,哪想到卻死在程蔚君手裏。”
澀穀收起槍,對胡孝民欠了欠身,誠懇地說:“胡桑,此事我也有責任,請多包涵。”
要不是他一直支持程蔚君,還讓他擔任情報四科的副科長,程蔚君也不會走到這一步。事實上,像這種投誠過來的人員,需要長期考察才能使用。
“是程蔚君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怎麼能怪澀穀君呢?這是我寫的一份報告,請澀穀君看看是否妥當?”
胡孝民拿出一份用日文寫的報告,遞給了澀穀。
澀穀能說中國話,卻看不懂中國字。胡孝民能說日語,他的日文也能寫報告。
作為一個幫人代寫過書信的街頭寫手,胡孝民掌握日語後,很快就能用日文寫報告,而且行文流暢、標準。
澀穀看了看這份報告,臉上很快露出笑容:“很好,胡桑,辛苦了。”
胡孝民在報告裏,並沒提及他的半分責任。把程蔚君說成政治投機分子,他來特工總部,純粹是為了升官發財,把打擊抗日分子,當成斂財的手段。在軍統發展內線,不是為了消滅新二組,而是借新二組打擊報複對手。
原情報處四科科長孟香穀,以及情報處副處長雷勇輝,就是死在程蔚君的這些手段之下。最後,憲兵分隊長澀穀準尉,火眼金睛,發現了端倪,揭穿了程蔚君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