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孝民是在十二月三十一日下午,才知道李林木去了趟特高課。他暗暗吃驚,看來自己的感覺還是對的。日本人要對付軍統,雪狼是他們最好的切入口。
當然,也不能排除,憲兵隊另外還有情報來源。日本人很狡猾,他們有了情報來源,想通過雪狼證實那個情報來源。同時,也可以考驗雪狼,到底是否忠於日本人。
雪狼在憲兵隊,被逼拍了照片,簽了自白書,履行了加入憲兵工作隊的手續。在那種情況下,雪狼不履行都不行了。
除了加入憲兵工作隊,雪狼還介紹了三大隊的情況。幸好胡孝民以餘升龍的身份,提前告訴過他如何應對,否則雪狼未必能離開憲兵隊。
昨晚上,胡孝民幾乎一夜沒睡,他在家裏想了一夜。已經想到,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
作為一名潛伏者,他的一次判斷失誤,有可能帶來毀滅性的災難。對待任何事情,他都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所有的可能都要考慮到。
林少佐雖然還相信雪狼,可他把雪狼帶回特高課,本身就明,他開始對雪狼有了戒備。
憲兵隊準備借雪狼之手,打掉三大隊,以報之前多位日本軍官被殺之仇。日本人的報複心極重,林少佐為了打擊軍統,不惜把雪狼帶回憲兵隊。
要知道,他的行為,很有可能暴露雪狼的身份。
昨,胡孝民給李林木傳緊急情報,讓他中止與日本人的合作。目前看來,雪狼已經到了該暴露的時候了。隻有這樣,才能把雪狼解救出來。
按照日本人的計劃,明元旦,雪狼會“襲擊”一名日本軍官。到時候,行動必然失敗,參與行動的軍統人員,將帶到憲兵隊審訊。而雪狼會“緊急”聯係其他人,憲兵隊則跟在後麵,一路抓捕。
然而,晚上,雪狼突然給特高課林少佐打電話:“昨我進特高課,有人看見了。李林木派交通給我傳了信,讓我彙報昨晚的行動。”
他雖參加了憲兵工作室,也拍了照片,可用的是化名。如果特高課知道他就是李林木,恐怕昨晚就回不來了。
林少佐猛地站了起來:“什麼?”
雪狼道:“明的行動繼續,但我要一起‘被捕’,順勢撤離。”
林少佐搖了搖頭:“不行,必須抓到李林木你才能走。”
雪狼猶豫著:“李林木很謹慎,除非有重要目標。”
林少佐問:“軍統目前最重要的目標是誰?”
雪狼遲疑了一下,道:“之前上海區給我們下過命令,要製裁你和渡邊義雄。萬默林出來後,命令還沒取消……”
林少佐馬上道:“那就讓渡邊義雄出麵。明,渡邊義雄會去四馬路。”
隻要能抓到李林木,拿渡邊義雄作誘餌,哪怕死在軍統手裏,也是值得的。
雪狼高興地:“這就好辦了。”
1941年1月1日,元旦,登部隊放假一,很多日軍軍官穿著軍服就上了街。對他們而言,軍服可能是唯一的衣服。而且,軍服也能讓他們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