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似旭在同仁醫院住了兩天,終於蘇醒。他想動,可全身都纏著繃帶,除了腦袋能轉動外,身體的任何部位都不聽指揮。
耿劍青一直守在病房,看到沈似旭蘇醒,驚喜地說:“沈隊長,你終於醒來啦!”
沈似旭看到耿劍青,疑惑地說:“耿劍青……你怎麼在這裏?”
耿劍青說道:“我馬上報告雷處長。”
接到電話的雷勇輝,第一時間趕到了同仁醫院。他已經替沈似旭擔保,必須為沈似旭討回公道。
雷勇輝坐到病床前,正色地問:“似旭,你的案子現在由我來重審,希望你如何回答我的問題。中共地下黨交通員張西禾為何會到你家?他的書籍、中央的文件,為何會出現在你家?”
沈似旭仔細回憶著說:“張西禾來家裏,隻說和我約好了上門量衣。我和他聊天後,才發現他找錯了人家。至於那些書籍和文件,我哪知道怎麼到我家的?肯定是有人栽贓陷害。”
雷勇輝問:“你以前認識張西禾嗎?去過霞飛市場的張記裁縫店嗎?”
沈似旭搖了搖頭,篤定地說道:“不認識,也從來沒去過張記裁縫店。”
雷勇輝點了點頭:“很好,我知道了。”
他是絕對相信沈似旭的,沈似旭的答複,與他的猜想一致,這就是一個屈打成招,被人栽贓陷害的案子。
沈似旭激動地說:“勇輝,你可得幫我作主,袁持平對我用盡酷刑,可我從來妥協,哪怕他把我弄死,也絕不承認是共產黨。我跟他說過,要麼他把我弄死,等我出來後,一定把他弄死!”
雷勇輝緩緩地說:“袁持平弄了口口供,上麵有你的指印。”
沈似旭氣得直錘著床:“誣陷!我從未承認是共產黨,他這是想把我往死裏整!”
他的十根手指都被敲碎,這一錘,痛得他張大著嘴,說不出話來,眼淚卻流了出來。
雷勇輝說道:“他現在有你的證詞,還有從你家搜出來的共產黨書籍,江蘇省委的文件。形勢對你非常不利,想要證明你不是共產黨很難。”
沈似旭信誓旦旦地說:“我在軍統時,就殺過共產黨,到特工總部後,與共產黨也是勢不兩立。如果不相信,現在你提幾個共產黨,我依然敢一槍一個。”
雷勇輝說道:“這不能說明什麼,你家裏出現的江蘇省委文件,特工總部之前都沒掌握,有些文件還是轉自中共中央的指示。”
最惱火的就是這些文件,沒有捏造,也不知道袁持平是從哪裏搞來的?能搞來這種文件,要麼袁佩瑜之前破了真正的中共大案,要麼,他就是真正的中共!
雷勇輝突然豁然開朗,自己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
沈似旭感激地說:“勇輝,兄弟得脫大難,大恩不謝。”
自己能住在醫院,能脫離袁持平的控製,一定是雷勇輝幫了大忙。否則,他怕早死在袁持平手裏了。
胡孝民上午依然去了九風茶樓,他把調查磯部芳衛凶手的事交給範桂榮和孟香穀,自己該幹什麼還幹什麼。
他到包廂手,春三很快端著一碟點心進來,一邊給他泡著茶,一邊輕聲說道:“胡先生真乃神人,新東家接手九風茶樓後,所有夥計都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