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勇輝上次與胡孝民見麵,是胡孝民去行動一大隊,主動聽取他的彙報。當時的胡孝民有些咄咄逼人。而今天的胡孝民親切而熱情,旁邊的人聽著,還以為他們是舊友呢。
雷勇輝寧願麵對那個咄咄逼人的胡孝民,也不想跟這個滿臉虛偽笑容的胡孝民接觸。
原本他覺得,自己再回情報處,哪怕當個副處長,都能輕易拿到情報處的實權。現在看來,可能會比想象中的要困難一些。
當然,也僅僅是困難一些,並不是做不到。
在情報處,如果不能掌握實權,那當什麼副處長呢?
胡孝民走後,雷勇輝欣賞著這間辦公室。他在情報處時,這裏是陸實聲的辦公室,當時能進這裏報告工作,是一種莫大的榮耀。現在好了,自己成了這間辦公室的主人。
“雷處長,忙嗎?”
雷勇輝正在感慨時,有人來敲門,進來一看,是四科的孟香穀。
雷勇輝扶了一下金絲眼鏡,臉上露出了笑容:“香穀啊,正想找你,快進來。”
這聲“雷處長”,聽著就是比“雷科長”舒服。不管如何,他已經跨入了處級幹部的行列,以後在特工總部,也算一號人物了。
孟香穀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他笑起來時,嘴角會有一個明顯的特征,嘴會往一邊歪:“我約了幾個情報處的老人,晚上給雷處長接風,不知雷處長是否賞光?”
雷勇輝不置可否地說:“都有哪些人?”
孟香穀依然歪嘴笑著:“我、陶準然、廖新民、葉明、蔣華安和葛維武。”
雷勇輝笑了笑:“都是些老朋友,葛維武是憲兵隊過來的?”
孟香穀意味深長地說:“他是四科的副科長,我們都是‘自己人’。”
在說到“自己人”時,他特意加重了語氣。
雷勇輝笑著點了點頭:“很好。”
雷勇輝和他的“老朋友”去喝酒時,胡孝民正在辦公室看著韋雪之送來的報告。這份報告與韋雪之在忻中奎家的說辭基本一致,並沒有提到李林木有特別的言論。
胡孝民放下手裏的報告,靠在椅背上,望著韋雪之,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你的聽力異於常人,應該能聽到更多的聲音,怎麼說辭與其他人一樣呢?”
韋雪之篤定地說:“處座,我已經把能記起來的聲音,全部寫出來了。”
胡孝民突然問:“李林木當時對葛維武還說了一句話,你聽到了沒有?”
韋雪之雙耳一顫,驚訝地問:“什麼話?”
胡孝民看著韋雪之的神情,知道他聽到了,故意淡淡地說:“一句你沒有寫在這上麵的話,如果你沒聽到就算了。”
韋雪之故意喃喃地說:“我當時有些迷糊,難道漏掉了什麼?”
胡孝民冷冷地說:“你可以走了,記住,以後少去梅機關,那不是你去的地方。”
韋雪之冷汗直冒,朝胡孝民鞠了一躬後,誠懇地說:“處座,我錯了。”
胡孝民故意問:“你錯在哪裏?”
韋雪之說道:“我不該去梅機關,請處座放心,以後絕對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