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慧英不滿地:“別人當了官都是越來越清閑,你倒好,反而越來越忙了。”
胡孝民與顧慧英越來越靠近,聲音也越來越低,同時警惕地望著四周:“剛才在夏先生那裏,我聽到一件事,你幫我分析分析。”
顧慧英當然不相信胡孝民會為了晚上不吃飯而特意找她,連忙問:“什麼事?”
胡孝民“篤定”地:“趙先生讓我殺曾柏山,恐怕沒這麼簡單。我估計,最近會有抗日組織對孫墨梓下手。”
顧慧英吃驚地:“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她這次是真的吃驚,中統的暗殺計劃是絕密,怎麼會被趙仕君知道呢?
胡孝民幾乎用隻有顧慧英能聽到的聲音:“夏先生的啊,他當時隨口了一句,有人會對孫墨梓動手。我覺得,肯定是軍統。趙先生讓我殺曾柏山,會不會是借軍統之手,除掉孫墨梓呢?”
顧慧英反駁道:“除了軍統,就不能是……中共?”
但話到嘴邊,她又改口了。胡孝民一口一個軍統,根本沒把中統放在眼裏,她當然不舒服。
胡孝民搖了搖頭,用肯定的語氣道:“中共不擅長暗殺,這種事隻能是軍統。趙先生這一計高明啊,借軍統之手除掉孫墨梓,到時再把軍統一鍋端,一舉兩得、一箭雙雕!”
顧慧英叮囑道:“這種事情不管真假,你隻要心裏知道就行。千萬別向任何人求證,更不要跟其他人提起。”
回到情報二科,顧慧英很快給家裏打了個電話,讓劉媽給她送雙鞋來。剛才跟胡孝民在樹林散步,她的鞋子沾了點泥。這種事情,顧慧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的。
離開特工總部後,胡孝民去了九風茶樓,他與周西行約好,下午在這裏碰頭。史進鬆要監視中共,親自在一線布置。
剛到九風茶樓,就看到淩生明又在跟一男子單獨聊著。胡孝民識趣的沒有過去,隻是遠遠的用目光打了個招呼,而淩生明也雙手抱拳,隔空朝他拜了拜。
剛才在外麵的電線杆上,胡孝民看到了錢鶴庭給自己留下的暗號,他準備在二樓的包廂喝壺茶,再去趟延年坊7號。
春三給胡孝民上茶時,低聲:“胡先生,今有人打聽你呢?”
胡孝民雖然不是最有錢的,但卻是最大方的。隻要能提供消息,胡孝民的費就會“接踵而來”。
果然,胡孝民一聽,馬上掏出一張鈔票遞了過來。
春三接鈔票的動作又快又準,鈔票在他手裏一轉,就消失不見,臉上的神情愈加恭敬:“現在與淩生明談話的那個男的,他一來茶樓,就打聽你是否來了。我看,他是有生意要關照你。”
胡孝民腦海裏回想剛才的畫麵,不動聲色地問:“那人以前來過嗎?”
剛才在樓下他隻瞥了一眼,卻把那男子的相貌記住了。男子給胡孝民的印象:相貌普通,但目光如炬。
這個人如果是個商人,一定是個精明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