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既擔心這又是一次甄別行動,同時還得防備有人暗中監視自己,王玉琨在姚記旅館太過配合,如果他有反抗意識,或許人就抓不回去。
錢鶴庭拍了拍胡孝民的肩膀:“這件事不能怪你,我會向上峰報告。”
胡孝民一臉愧疚地:“不管上峰怪不怪我,此事我都有責任,我請求紀律處分。趙仕君晚上高調宣布,成功抓捕王玉琨的主要功勞歸我,另外在審訊王玉琨時,命令我用刑。在外人看來,我親手抓了王特派員,又對他施加酷刑,導致王叛變。”
他不僅擔心上麵會怪他,更擔心上麵會殺他!死在日偽手裏,他心甘情願,但要死在軍統手裏,就太冤了。
錢鶴庭一臉驚愕:“什麼?你抓了人不,還用了刑?”
胡孝民“痛苦”地低了下頭:“趙仕君親自下令,他既要試探我,又想讓我在特工總部立威。當時的情況,我隻能動手。”
哪怕是如實報告,他也得在錢鶴庭麵前,裝出一副迫不得已的樣子。
錢鶴庭問:“這麼,你徹底贏得了趙仕君的信任?”
胡孝民篤定地:“目前來,應該是的。”
錢鶴庭連忙道:“你先回去,我需要馬上與上峰聯係。”
胡孝民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還有一件事,鄭士鬆的保鏢馬河圖,似乎對萬千良投敵很是不屑。”
錢鶴庭喃喃地:“馬河圖……”
胡孝民:“我覺得馬河圖良心未泯,可以找人做通他的工作。這次王玉琨被捕,根源其實在鄭士鬆和陳明楚身上。”
他的潛台詞是,如果軍統要報複,應該報複鄭士鬆和陳明楚,與他胡某人無關。
“我會向上峰報告。”錢鶴庭點了點頭。
他需要緊急聯係區裏,需要交通站派人去金神父路,一刻也不能耽擱。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胡孝民剛到家,就聽到了顧慧英的聲音。
晚上胡孝民接到電話去特工總部後,她一直擔憂。胡孝民執行什麼任務,隻有等他回來才知道。她隻希望,千萬不要跟抗日組織有關。
“又抓人,又審訊,能不晚嘛。”胡孝民歎了口氣。
“抓人?”顧慧英蹙起眉頭。
“軍統少將特派員,已經招了。這次,我的副科長肯定跑不掉了。”胡孝民“得意”地笑道。
“你不怕軍統報複?譚誌兵的前車之鑒你忘啦?”顧慧英提醒道,她的眼中露出一絲擔憂。
“又不是我提供的情報,我隻是負責抓捕和用刑罷了。”胡孝民故意呆了一下。
如果拋開王玉琨的身份,今晚上的行動,對他的潛伏將起到絕佳的掩護。可任何一個情報機構,絕對不會允許用犧牲自己人的方式來贏取敵方的信任。
“你不怕嗎?軍統會把賬記在你頭上。”顧慧英提醒道。
“所以呢?”胡孝民不以為然地。
“你有沒有想過,有一會有人找你尋仇!”顧慧英沉聲。
“先出人頭地再吧,等有了位子,以後再找路子。”胡孝民擺了擺手,不再理會顧慧英,自顧自地進了房間。
望著胡孝民的背影,顧慧英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她知道,可以派人正麵接觸胡孝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