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是周末,她吃過飯便讓司機開車前往路家。果真如沈琛所說,別墅已經開始出售。在她來之前早就聯係好了看房的人,剛一下車便看到穿著西裝的人等待。
“路小姐。”穿著西裝的男人大步走過來,“我是法院委托的銷售人,姓李。”
路小優點了下頭,客氣又疏離地道:“李先生,我想先看看房。”
她沒打算透露出自己的身份。
“請。”男人立刻轉身輸入指紋解鎖,“這套房法院的售價是三千萬,路小姐要是覺得價格有什麼不合適,我們可以再商量。”
路小優點了下頭卻沒吭聲,久未有人居住的路家看起來有幾分寂寥。沿路的高大梧桐,落葉疊了厚厚一層,踩上去吱嘎作響。
眼前是路家的三層別墅,經受二十來年的風吹雨打微微有些泛黃。陰暗處的角落還布滿了青苔,路小優忍不住想自己有多長時間沒有回來了。
花園裏的花朵大部分都換了品種,因為沒有人打理生命力頑強的瘋長起來,而另一些較弱的花朵奄奄一息趴在地上。
一步步往裏走去,路小優感覺自己仿佛是邁入了一部老舊的片子。隻不過周遭的一切都還是鮮明的,唯獨空氣中夾雜著腐朽味道。
房子裏很整潔,看的出來經常收拾。她走到沙發上坐下,柔軟的觸感似乎一下子回到了腦海裏。即便她在F國的四年,幾乎不會夢到這裏,但路家還是在某種程度上深深地刻進了自己的腦海裏。
過往的一幕幕浮現在腦海裏,路雪兒刻意諷刺她、欺負她,路大海對她不耐煩、指責,一切都像是細密的針刺著她的太陽穴。
很小很小的時候路小優就明白,她不是路家被喜歡的孩子。
以前每次想起這些她的心就會揪著疼,忍不住回想是不是自己不值得被喜歡,所以同樣是路大海的女兒,他卻不喜歡自己。
所以她就是拚了命也要保護唯一愛自己的爺爺。
可現在路小優不再被過往傷害了,她知道有人愛她。她也擁有了一個家,一個心裏隻要想想就覺得溫暖的地方。
走上樓,房間裏的雜物已經被清走了。能夠拍賣的家具似乎也都被送走了,尤其是路雪兒的房間,空蕩蕩的。
她腳步沒停,一路往最頂樓走去。李先生一開始還會開口介紹,到了後麵隱約感覺到路小優對這裏很熟悉他就沒再開口。
三樓一般不住人,隻有幾間客房。路小優腳步不停地走到最角落一件,眼見門鎖壞了,白色的木門虛掩著,心頭不禁一陣不快。
這間房是母親生病後住的,當時路大海就已經對母親不甚在意了。母親搬到最角落的房間後,他更是不聞不問。
母親重病過世後,這個房間就被路大海鎖起來了。他嫌晦氣,於是沒有傭人敢踏入這個房間一步,路小優更是沒有機會進入。
想到門鎖被人粗暴的撬開,她又轉頭狠狠瞪了一眼李先生,直把男人瞪得莫名其妙。
“路小姐……難道和原主人有關?”男人猶豫了許久才開口,他記得這裏的原主人也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