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醉金迷的城市中心，座落著源城頂級奢華的夜總會。
吵雜的包廂裏，“嘭”的一聲，四周瞬間安靜下來。
隻見穿著厚重，始終低著頭的女人被一腳踹到了地上，黑暗中，看不清樣貌和神情。
“搞什麼啊，連倒酒都不會？真是掃興！”
沙發上，一個叼著煙的年輕男人收回腳，看著桌上從杯裏滿溢出來的酒，厭惡地移開視線，“還愣在那裏幹什麼？還不給老子滾！”
“我這就滾，這就滾……”女人低著頭爬起來，匆忙拿過一旁的打掃工具，轉身就想要出去。
“等一下——”
忽然，一道醇厚低沉又極其具有磁性的男嗓音陡然響了起來。
所有人聽到這個聲音，齊刷刷地朝坐在左邊沙發上那個麵容俊朗的男人看去。
女人腳步一頓，眼眸驟然緊縮，下一秒慌張地加大步伐想早點離開。
然而，就在她手快要碰到門把的時候，另一雙修長的手搶先按住了門。
“蘇大小姐，好久不見。”
男人眸底一片暗色，竟然真的是這個女人！
蘇菡渾身一僵，頭壓的更低了，“先生，你、你認錯了，我……我隻是一個清潔工，不認識你……”
“是嗎？”楚墨宸神色一凝，雙唇吐出的話語冰冷無比，“蘇菡，你以為出獄了，就可以和過去劃清界限了？”
他的臉上布滿厭惡與憎恨，伸手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與他對視，“我告訴你，不可能！”
她抿了抿幹燥的唇，弱弱道：“先生，你真的認錯人了，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麻煩讓讓……”
楚墨宸雙眸微眯，一把甩開了她，“想走可以，把桌上的酒都喝了！”
話音落下，他掏出一張絲巾，擦拭著手，似乎是嫌棄她髒一般。
蘇菡悶哼一聲，腹部撞到了桌角，一股銳利的痛傳來，疼的眉頭緊鎖。
她扭過頭，看到桌上擺放著的一瓶瓶烈酒，頓時心中一驚，驚慌道：“能不能換一個？除了這個，別的什麼都行！”
她本就酒精過敏，如果這些全部喝下去，怕是連命都會沒的！
不，不行，她得活著，得留著命去還債……
“求我。”楚墨宸麵不改色，薄唇裏發出一句沒有任何起伏的語調。
蘇菡顫抖著嘴唇，低眉從牙縫中咬出兩個字，“求你……”
“沒有誠意。”
男人的聲音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蘇菡攥緊了拳頭，她知道他的言外之意。
“嘭！”
雙膝重重的跪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的視線在這一刻全部傾注過來，譏嘲的、不屑的、鄙夷的……就像是在看一場笑話。
楚墨宸也沒料到蘇菡竟然毫不猶豫就這麼做了，滿臉陰沉地直直盯著她，冷聲命令：“看著我。”
蘇菡咽了咽口水，順從地緩緩抬起頭，再一次卑微地乞求：“求求你，放過我……”
與此同時，男人的身影逆著光，猛地撞入了眼簾之中。
比起五年前，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龐多了一絲成熟的氣息，眸中亦是愈發的沒有溫度。
他就這麼高高在上的站著，而她跪在他的腳邊，一如從前，地位清晰可見，卑賤分明。
楚墨宸盯了她半晌，忽然冷笑出聲：“怎麼，從前一向高傲無比的蘇大小姐，如今竟然聽話的跟條狗似的了？”
蘇菡後背僵直，垂在身側的指尖忍不住顫抖著。
五年前，她以過失殺害姚瑩瑩的罪名被判入獄，宣判當天，父親就氣的和她斷絕了關係。
那天起，她就不再是蘇大小姐了。
而在那些令人恐懼的肮髒的日子裏，除了聽話，除了順從，她別無選擇。
她也……早已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