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芸站起身送陳氏走至屋門口,瞧人背影越來越遠才回過頭,定定的看著蘇氏。蘇氏先是抬起了下巴對視,過了好一會兒才笑對剩下的人說:“這會兒竟是申時了。幾位不妨留下用個晚膳?”
那典儀家的夫人向氏便是留下來的人之中唯一的夫人,此刻聞言知曉蘇氏拉不下臉在眾人前被徐芸訓,笑笑打了個圓場道:“不了,改日再會,這會兒犬子該下學了。”她看了看窗外:“天色有暗了,秋寒我受不得凍,告辭了。”
剩下的妾原本是想留下用膳的,畢竟能在寧國侯府的宴中用膳已是一般的小妾做不到的,此刻瞧氣氛不對,各自暗暗歎氣,找尋了借口一一離開。
蘇氏坐在席上眼中帶恨卻無能為力,想走又還得等徐芸發話,若不是昨日那沒用的侄子做出醜事,今日她也不必如此憋屈。
姚姝覺得身旁有動靜,一看是姚允親自走上前將蘇氏扶了起來,一同移到徐芸座前,帶有幾分意味:“夫人,今日是二姨娘的生辰,您勞心勞力,要不回去歇息吧。”
蘇氏方才細想才知道頂撞永安侯夫人是多大的罪,若是永安侯夫人回去隨意向永安侯道了些,那傳出去往小了說就是自個兒不懂規矩,往大了說可就是寧國侯寵妾滅妻!妾在府中遮天了!
“歇息?這還剩下一堆爛攤子,我要如何歇息?”徐芸深知其中利害,但如今也想給蘇氏一個麵子:“罷了,蘇氏你回去抄《女四書》罷,許氏去將賬結了,幾個姐兒們留下便是。”
蘇氏望了望姚允,姚允點了點頭,她便隱忍福身,先走了。
“三妹妹在山月客前大呼小叫的,在母親麵前裝的倒有孝心。”姚茵多多少少也聽姚姝說了昨晚的事,十分訝異姚允的兩麵派。
姚姝笑笑表讚同,卻不知道母親留他們下來做何事。當姚姝四姐妹加徐枕濃都站定的時候,徐芸倚在軟榻上欠了欠身子,轉為嚴肅道:“方才永安侯夫人順帶提了提永安侯的生辰宴,你們幾個姐兒不小了,我思前想後還是得帶你們出去瞧瞧,你們出去代表的是寧國侯府的臉麵,這幾日我請了宮裏出來的陳嬤嬤,你們再一同習習規矩,特別是——柔兒,你今年及笄,就該指人家了。”
此話一說,最欣喜的是姚柔,姚柔本還愁徐芸從未提過她的婚事,隻想如何討好老太君,如今徐芸都這樣說了,想必這次去永安侯生辰也會替她物色物色。她連忙回答,不失端莊道:“是,柔兒知曉了。”
姚允雖不著急自己的婚事,但也想好好的在永安侯府的壽辰上表現表現,給別府留個好印象,她從小錦衣玉食,歸到底卻還是個庶女,同姚姝姚茵的嫡女身份是比不得的。就像蘇氏許氏在徐芸麵前,總是越不過規矩二字的。她隻是同她人一起答應,不想暴露自個兒小心思。
姚姝姚茵未有多餘的想法但怕姚柔嫁給那浪蕩子,同姚姝對視一眼皆是焦慮。
“姑母,濃濃也可以去嗎?”徐枕濃帶著疑問,小心試探道。姚姝猛地拉回思緒抬眸盯住她,上世她也是這樣去了,隻是不知道有沒有在這時候對王琅起心思。正想著法子阻止,徐芸點了點頭:“你爹將你托付給我,那也便一同去吧。”
“是!謝姑母,那濃濃也去學規矩。”徐枕濃滿目欣喜,父親曾囑咐她說要在寧國侯府好生討好姑母,這樣日後婚事也不愁,從這次起便是個機會,日後她定要好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