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人來到食堂找了一個位置坐下,花決凱負責為我們買飯。
顧宇辰和兩個學長見到我,打了個招呼就坐了下來。
“哎,排隊累死了。”學長B抱怨道,隨即看向我,“還是簡單你們命好啊,之前有金祐基負責買飯,現在有花決凱。”說到這裏,他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就止聲不再說話。
又是金祐基,怎麼好像大家都認識他的樣子。
“你說金祐基幫我們買飯?他是誰?為什麼我不記得有這個人?”我眨眨眼,迷惘地詢問道。
“你真的把他忘了?”學長A表示很吃驚,“以前聽說失戀打擊太大會把和那個人有關的一切都忘記,原來這不是瞎話呀。”
“別說了,有些事情忘了對她來說是好事。”顧宇辰製止了這個話題。
“你們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越來越聽不懂了,什麼失戀打擊太大?我根本沒和誰戀愛過,哪來的失戀?”怎麼最近大家都古古怪怪的,說話也莫名其妙。
“夠了,你們坐到那邊去,我不想看到你們對簡單說這些奇怪的話。”江卓雅忽然發飆,將學長以及顧宇辰一起趕到了旁邊的那桌。
她的這一舉動引起了我的懷疑,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她為什麼這麼激動?我甚至能感覺到她的身體都在顫抖,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們氣的。
花決凱買來飯之後,我們吃完就離開了。
下午的課程結束之後,我等江卓雅與花決凱來找我一起去籃球部。他們告訴我當初為了能有更多時間練習唱歌,我辭去了籃球部經理的職位,可我卻不怎麼記得。
顧宇辰在看見我走進1號館的時候,就丟下籃球朝我走了過來。
“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我疑惑地蹙了蹙眉。顧宇辰立刻搖了搖頭,微笑著說道:“當然不是,隻要你喜歡,隨時可以過來。”
花決凱到位之後,薑老師的練習哨聲響起,顧宇辰就跑回了球場。
我陪著江卓雅看著場上的隊員打著籃球,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直到花決凱快速運球到三分線上,然後順勢一投,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準確地掉進了籃筐。那一刻,我仿佛從他的身上看到了另一個人的身影。
眼淚不自覺地落了下來,我對自己感到很無語,莫名其妙怎麼就哭起來了呢?擦掉眼淚後又很快流了出來,我被自己這種怪異的情緒影響得沒辦法正常觀看練習賽,就索性轉身走出了1號館。
江卓雅見到後,就快步跟了出來。
“你怎麼了?”她關心地問道。
我回頭,滿臉淚痕:“不知道為什麼就哭了,眼淚止都止不住,心裏很難過,可我卻不知道自己在為什麼事難過。”
江卓雅一臉理解的表情,默默地給了我一個擁抱。
“你們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為什麼每個人都奇奇怪怪的?”我枕在江卓雅的肩頭,疑惑地問。
“我知道金祐基的離開對你的打擊很大。”剛剛還在體育館內打著籃球賽的顧宇辰突然走了出來,神情擔憂地走向我,“但你繼續傷心下去也於事無補,給我一次機會吧,讓我照顧你。”
他這是在告白嗎?可我為什麼沒有半點喜悅的感覺?
還有,金祐基是誰?
大家都覺得我失戀了,可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誰。
“看來這其中有很大的誤會,我需要一個真相。”
“知道真相未必是好事,你要相信我,我這麼做是為了你好。”江卓雅憐惜地望著我。
我難過地捂著自己的胸口:“卓雅,你知道嗎?這裏在告訴我,他對我很重要。”我將手舉到腦袋上,繼續說道:“可這裏卻沒有一點關於他的記憶。我甚至能隨筆畫下他的容貌,可他和我經曆過什麼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我好難過,卓雅,你知道關於他的一切對不對?求求你告訴我,我真的不想失去那段珍貴的記憶。”
“簡單……不要再想了,真相隻會讓你更痛苦。”江卓雅依舊不願透露半句。
“可是,即使再痛苦,我也已經做好準備去接受。忘記他,我的心就像是缺了一塊。我現在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我的生活也一片模糊,隻因原先有他的記憶都被抹去了,我不要這麼糊裏糊塗地生活,我要知道真相:他到底是誰,他和我經曆過什麼,他現在在哪裏?”我哀求著,淚流滿麵,江卓雅索性別過頭不願意再看我。
“如果這個真相會讓你痛不欲生,你真的接受得了?”江卓雅想要再三確定我的態度。
“是的。”我堅定地回答。
“好,那你跟我來。”江卓雅走在前麵,“我不保證你一定能記起他,但我會把我所知道的關於他的事情全部告訴你。”
我狐疑地跟著她來到了三班的教室,她指著我身後的那個空位:“這個位子,就是屬於金祐基的……”
在回家的路上,江卓雅將我和金祐基之間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我越聽越驚奇,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用手按在自己心髒的位置,這裏告訴我,她說的都是真的,可我卻依舊覺得這一切太過不可思議。
“這些都是真的嗎?”我弱弱地開口。
“你以為我編故事騙你?我才沒那麼無聊!”江卓雅氣急敗壞,陪我們一起回家的花決凱及時將她安撫住。
“笨女人別氣了,所有被清除記憶的人都不可能恢複記憶的,這項技術是為了治療創傷恐懼症的,所以病患是不可能自行恢複記憶的。”聽花決凱這麼說,江卓雅才稍稍平靜下來。
“我怕你想起來會傷心,所以才警告所有認識他的人不要在你麵前提金祐基的事情,既然你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那我也就不需要那麼小心翼翼了。”江卓雅一邊說著賭氣的話,一邊同情地看著我。
那個她口中擁有自由意誌,又與我相愛的人造人,真的存在嗎?為什麼我一點記憶都沒有……
晚上,我在江卓雅家吃完晚飯後,便早早地回房躺到床上休息,卻怎麼也睡不著。
最後我翻身下床,從書包裏拿出了那張屬於金祐基的畫像,在台燈的照耀下反複查看。不知不覺間,我便感覺到睡意來襲,將畫像放在枕邊就睡著了。
夢境中我看到一場漂亮的流星雨,於是我將雙手成筒狀放在嘴巴前,大聲地許願:“我希望能有一個絕世好男友!”話音剛落,便聽到一個好聽的男聲響起。
“如你所願……”
接著我看到了一個帥氣的男生,溫柔地微笑著朝我走來。
“祐基……”我滿心溫暖,幸福地朝他伸出了手,可他卻在即將牽到我的手時消失不見了……
“祐基!”我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那個流星雨之夜,我第一次見到他,那是屬於我們的命運之夜,原來我曾經那麼愛他……
我撫著胸口,那裏傳來陣陣痛楚,伴隨著這種痛楚,關於我和他之間的回憶一點一點回歸到我的大腦裏。
為了保護我,他失去了生命!
可我做了什麼?
我竟然遺忘了他!
他現在怎麼樣了?失去了生命力的他,會不會像垃圾一樣被處理掉?
想到這裏,我的心都快碎了,也不顧此刻是深夜,套上外套就跑去敲江卓雅家的房門。
江卓雅睡眼蒙矓地從房間裏走出來,為我開了門。
“我想起金祐基了。”我的話使得她身子一僵,頓時沒了睡意,“我要去找他。”
“你說記起了金祐基?”江卓雅一臉吃驚地衝到我麵前,在得到我的肯定後,她立刻打電話聯係了花決凱。十幾分鍾後,花決凱出現在了江卓雅的家門前。
“簡單說她記起金祐基了。”江卓雅將我的情況告訴了花決凱。
花決凱看了我一眼:“不可能的,記憶被清除後是不可能自行恢複的。”說話間,他伸手覆在我的額頭上,幾秒鍾後露出了震驚的神情:“這太不可思議了。”
“花決凱,他現在怎麼樣了?”我抓住他放在我額頭的手掌,焦急地詢問。
“據說是被丟在廢棄的零件庫了,說是需要的時候會拆除有用的零件放到其他機器上。”
“我要去總部救他。”
“沒用的,就算你去總部找到了他,他也隻是一堆出了故障的廢鐵,根本啟動不了了,父親大人也無能為力,你見到他隻會徒增傷心。”花決凱好心地勸解。
我怎麼能將他留在那堆廢鐵裏?就算他壞掉了,我也可以修好他的,我一定可以讓他恢複到原來的樣子。
我向花決凱表明自己一定要去總部的心意,雖然他覺得我很無理取鬧,卻還是在江卓雅的說服下決定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