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也笑了:“有時候真的不知道他是哪裏來的自信。”
南風也笑,她也不知道。
陸城遇好像一直很篤定她一定是他的,而事實證明,她也的確一直都是他的。
穿好了婚服,夏桑榆站起來,仔仔細細地看著南風:“二嫂,祝你和二哥百年好合。”
以前怎麼都不肯喊她一聲嫂子的小姑娘,今天還是主動向她表達了祝福。
南風微笑:“謝謝。”
造型師又幫南風將頭發盤起來,帶上鳳冠,遮上蓋頭,蓋頭的六個角掛著金鈴鐺,走起路要會叮當叮當響——這也是她當初提的要求之一。
吉時到,夏桑榆扶著南風出門,陸城遇在院子裏轉過身,看到他的新娘步伐搖曳地走過來,眼中的溫柔幾乎要蔓延出來,快步走上前。
南風忽而想起一件事,雙手要去掀蓋頭:“對了,城遇,你說要給我的驚喜……”
“不準掀!”陸城遇立即抓住她的手,笑說,“這個蓋頭是我的專利,你不準動。”
不動就不動,南風放下手:“你說的驚喜呢?”
“急什麼?今晚再給你看。”陸城遇牽起她的手,帶著她上花轎。
今晚再看?南風想了想,湊近他耳邊:“這個驚喜該不會是你穿一套給我看吧?”
陸城遇紋絲不動:“要穿也是你穿。”
南風輕哼。
鳳冠霞帔有了,八抬大轎當然不會少。
南風坐在花轎上,被從俞家莊抬出去,抬出幾公裏後就換了汽車——畢竟俞家莊和陸公館一個在城北一個在城南,幾乎橫穿整個榕城,兩地離得太遠,靠轎夫走路是不可能走到的。再加上八抬大轎在顯眼,南風和陸城遇不太好招搖,所以換成轎車最合適。
車子開到陸公館前的樹林,南風又換乘花轎,直接抬進了陸公館。
再往後,就是循古禮的拜天地,高堂拜的是陸老夫人、陸夫人和俞溫,這些年有多少恩怨,隨著這一拜也都煙消雲散。
禮成後,南風被陸城遇牽進婚房裏。
按照古人的禮儀,新娘拜堂後就要在新房裏,等丈夫應酬完回來,他們要把古禮進行到底,所以南風沒有出去敬酒。
“在這裏等我回來。”陸城遇看著端坐在床沿的新娘,暖橙色的燈光下,她蓋頭上龍鳳呈祥的花紋栩栩如生,他握住她兩隻手,聲音溫柔,“蓋頭不準掀。”
“知道了~”
陸城遇吻了一下她的手,然後才出門招待客人。
南風就在屋內等著,平時最耐不住性子的她,今晚居然安安分分坐著等了兩個小時,而且一點都不覺得無聊。
樓下賓主盡歡,等到宴席散去,陸城遇才回了新房,推開門,他的新娘還坐在床沿,身體一動不動,隻是有風吹過時,蓋頭上的六個鈴鐺會玲玲作響。
陸城遇關上門,卻站在兩米之外,沒有走上前。
南風看不到他在做什麼,等了好一陣沒等他來掀蓋頭,忍不住問:“城遇,你怎麼了?”
“在看我費了好大勁才娶到的新娘。”
陸城遇今天也是穿中式婚服,立領的設計襯得他下顎的線條越發精致,衣服上也是以刺繡的工藝紋上龍鳳呈祥的圖案,和南風身上的婚服相得映彰。
“哪有費很大勁?兩次結婚都沒有讓你求婚,你說去領證我就跟你去,你上哪兒找比我更容易娶的老婆?”話是這樣說,但南風的嘴角還是不由自主地彎起來。
他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的確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