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人生如戲戲難得,人生如夢夢難成,幻境幻夢幻時空,離人離別離時恨。

萬物生長,潮起潮落,風去風來,生來跌宕,一切的一切都是錯落無序卻也都是錯落有致的,某一個人和另一個人,說不定相遇說不定無緣,說不定白頭到老說不定半路一場。要如何去看待呢?其實一切都好似水中月鏡中花,鏡花水月;但一切又好像是清可辨濁可論,清濁易懂。主要還是看故事的人的心。

故事的開端和結尾都是早早的預料到的,故事一定開始,故事總會結束,故事講得好就是成功,講得不好也算是盡力了,但故事永遠都是故事。其實一切的故事都是虛幻捏造的,但故事最重要的內核是講故事的人的心,一顆帶著故事的心,有著故事的心。

1924年(民國十三年)上海。

孟小彤隨著她父親從她破敗的家中走出來,他們是要去同慶街。跟在父親後麵快速的走著,可前麵的父親走的太快了,似乎毫不顧忌身後的女孩。可小彤卻趕得上父親,她看著父親高大的後背,緊緊的追逐著,覺得追逐父親也是一種幸福的事情。

前麵的男人走著走著就忽然轉過身用著極其一副不耐煩的樣,看著背後的女孩。孟小彤微笑著看著父親,可這微笑立刻就消失不見了,她這才清清楚楚的看到父親的臉,臉上怎麼腫一塊青一塊的。沒等小彤說話,她就被父親一把抓起來似背不背用胳膊夾著就繼續朝前走著。

小彤被他父親夾在胳膊裏一抬頭卻正好可以看到他父親的臉,小彤想伸手摸摸父親的臉,卻沒有力氣將手抽出來,她稚嫩的聲音說著:“爹爹,你的臉上怎麼回事?”

可父親卻有些心不在焉,他根本都沒有聽到女兒在和自己說話,隻顧急匆匆的朝前走,就好像前麵有大把的黃金等著他去拿。直到女兒對他說了好幾次話他這才反應過來,可說出的話卻是答非所問。

父親說:“小彤,爹爹以後是不會在你身邊了,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跟著周班主要仔細聽話。”

小彤不明白父親在說什麼,她也不認識什麼周班主,隻是感覺到父親的步子越走越快了,在大城市光環籠罩下的破舊弄堂裏穿行著。小彤問著父親:“爹爹不會在我身邊要去哪裏?小彤要和爹爹在一起。”

父親沒有回答女兒的話,小彤一直吃力的抬著頭看著父親,可父親卻始終都沒有低下頭看女孩一眼。隻顧朝前快速的走著,穿行在破舊的居民屋中。

走了許久,小彤被他父親這樣夾著抱著實在是難受的很,可她卻始終是一聲不吭的忍著。終於到了帶著小院子的房子。父親將孟小彤放下來走上前和門房說了幾句話,接著他們便朝房子裏麵走去,小彤不敢說話一直緊緊的跟在父親的後麵。

進入院子裏往裏麵走,眼前的一切卻讓小彤著實驚了一下。算不上寬敞的院內卻擺滿了各種刀槍劍棍,以及雜物。小彤的眼睛朝四處看著,她認得這些東西,她和父親看過大戲,這些東西都是唱戲的用的。

小彤走著隨著父親在院子裏拐個彎,轉到另一個院子。突然她被響亮的號子聲給吸引了。她隨著聲音尋找過去,看到是十幾個的邁著整齊步子喊著號子的小子們,他們把腿抬得很高然後在重重的踏在地上。

小彤在朝另外一邊看過去,有穿著戲裝正在練嗓子的,也有坐在地上被磚頭壓著腿拉筋的。小彤隨著父親從他們中間走過去的時候,一雙雙黑溜溜的眼睛都朝著小彤看過來,他們看著小彤便開始嘰嘰喳喳的說話了,而站在一旁訓練他們的師傅一聲暴喝:“看什麼看,給老子好好練!”然後所有的腦袋瞬間都轉過去了。

小彤看著他們對他們笑一笑,可她不明白父親為什麼帶她到這裏來。他拽拽父親的衣服問著:“爹爹,我們到這裏來看什麼?”

小彤父親沒有說話,拉起小彤的手便朝一間屋子內走去,剛進門內小彤父親便把微笑堆在臉上了。屋內隻有一個人,正歪斜在煙榻上抽著鴉片煙,被雲霧繚繞包裹著,一副極其享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