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歸是不想和誰有各種各樣的關係,因為她在自己的潛意識裏總是覺得除了三位姐姐除外,和她扯上關係的都不會有什麼好事。
她又開口了:“我不出去了,你放我走,我就出去。”
聞仲強忍著想要立刻將她抱進懷裏的衝動。看著她還依舊龜縮在肮髒的木桶不肯出來,他隻覺得這世間一切都好甚刺眼。心愛之人竟為了出逃躲藏在一寸方地之內,而她自己卻似乎比呆在他的房間裏還要快活高興。
甚至……甚至連前幾天乖巧模樣也是一概不裝,好痛苦,心口真的好痛苦,他為什麼要那麼的……那麼的愛她,那麼卑微、那麼瘋狂。
“小玉,你先出來好不好?我們……”聞仲依舊還不死心,他全身顫抖著,試探地向著小玉說道。
小玉冷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我拒絕,你讓我離開聞府,離開華壋,我就出去。”
聞仲感覺自己的大腦已經快要被她的冷笑給刺得腦漿迸裂,他甚至想要用手摸一摸自己的鼻孔、耳道,看看這些地方是否已經沾滿了鮮血,因為他在潛意識裏感覺到,自己似乎已經七竅生煙。
心兒碎裂,靈魂也已經被這偷心的殘忍女子給生生劈開了一道無法彌補的痕跡,也不算是無法彌補,要是她……要是她能夠喜歡他,隻需要喜歡他的話,他覺得他就已經知足。
而他現在能夠看見的就隻有屬於她帶來的傷害,鮮血淋漓的刺痕、抓痕。
“好!好!你走,你走啊!”
他的靈魂對著他自己一陣驚歎,這是他第一次對她發那麼大的火吧?
他的心充滿了因痛苦而疊生而成的怒火,他惱火的不是她不愛他,他惱火的是,她難道就那麼想離開對於她來說安全的地方,從而走向危險的荒蕪地帶嗎?她有考慮過自己的安危嗎?
他氣,他好氣,氣的卻全然是她不管不顧自己的性命安危,可是他卻又說出了那麼一句相反的話,然而這句話剛剛從他口中傳出,他卻又不願意收回。
到底是為什麼?
也許是因為妒忌吧,妒忌她心裏的那些人,現在那些人裏不僅僅是那個騰蛇了,還是她的姐姐們。
小玉聽見了這句話,哪裏還有方才冷笑的表情,她心裏倒是頗為奇怪地產生了一種空落落的想法,然而這樣的想法立刻就被另外的一種快活無比的想法給打落。
她等的就是他這麼一句話,她最好他能夠煩她了,這樣他就不會再愛她,他就和自己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那麼,傻小孩,我走了,再……再見。”
但是……要她說出“再也不見”的話,真的好困難,甚至是寫出書信的方式,都好困難,這又是為什麼?
她身體裏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支配著自己不要和他徹底地分開,那股力量像是時刻提醒著自己,要是和他真的什麼關係也沒有了的話,她一定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