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陶舒予答應了下來。
她到底還是顧慮患者,饒是半信半疑也答應了張馨。
“那謝謝陶醫生了。”張馨轉身得意洋洋地離開。
下午陶舒予費勁騰出了一個床位給那位腦積水患者,但在看完孩子所有的檢查報告時,緊皺著眉頭。
情況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糟糕一些。
“陶醫生,我們孩子什麼時候能夠做手術啊?”孩子的媽媽姓林,家裏是做水果銷售小生意的,常年風吹日曬的,皮膚比起常人要黑不少,說話也帶了點急躁。
“這個具體還要再多做幾項檢查。”陶舒予耐心地說著,“我們會盡快安排手術時間的。”
“這個盡快到底是多快啊,總不能讓一直我們花錢在你們醫院做檢查吧,孩子天天喊著難受呢,您能不能給一個準確的時間,我們也好心裏有數。”
“這我不能和你們保證。”陶舒予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柔和一些,抬眼觀察了一下孩子,眼中的糾結更重。
“那你們這些做醫生的,怎麼就隻會說這些托詞呢。”林媽媽突然急了起來,一把揪住了陶舒予的衣領,“孩子那麼難受你沒看到嗎,人心都是肉長的,就不能替我們考慮一下嗎?”
幾個在換藥的護士看到動靜連忙走過來分開兩個人,“這位病人家屬,麻煩你先冷靜一下,有話好好說。”
床上的孩子不知所措地看著這一幕,有些被嚇著了,哭哭啼啼地抽噎了起來。
病房裏滿是嘈雜的聲音。
陶舒予冷靜地站在那裏,清冷的眼眸微微一抬,倒沒有多大的情緒,這種情況她不是沒有遇到過。
“首先,這些檢查項目隻是排查了一部分情況,要做手術,還必須查得更仔細,才能盡可能地提高手術的成功率。”陶舒予考慮到情況,盡可能地用通俗的語言解釋,“其次,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醫生也不是萬能的,不可能說做手術就做手術,如果你真的想孩子好,麻煩冷靜一點。”
她說話的語氣冷冷清清地,像是啐了冰霜的風,有一種讓人平靜下來的魔力,一時間病房裏隻剩下風呼呼吹過的聲音。
陶舒予極少和病人家屬說這麼多的話,不知道是被孩子的眼神觸動,亦或者在病人家屬不理解時動手時莫名生出了一絲煩躁。
病房門口,齊宸淵倚在那裏,看著陶舒予單薄的背影,突然很想上前把她一把抱住,讓這些莫名其妙的人離她遠一點。
他從辦公室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護士把陶舒予和家屬分開的畫麵,單從家屬的吵嚷聲中就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是陶舒予開口的聲音讓他止住了上前維護她的腳步。
以往齊宸淵對於陶舒予的職業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但現在看著她,眼裏翻湧著一股驕傲,也再次被陶舒予的這股冷靜自持而打動。
陶舒予隨意整理了一下白大褂,見病人家屬的情緒穩定下來了,側頭和看護護士交代了一些要檢查的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