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風見問不出結果,便隻得先讓曉雯冷靜了。掛了電話,急忙發信息問歡姐:還有誰知道這事兒?
片刻後,歡姐回複:沒人啊,哦,早上去醫院遇到友麗了,她也懷孕了,我就和她說了啊,怎麼啦?我丟你人啦?切!
嶽風沒有再回複信息,腦子裏像亂麻一團,轉念想,這兩個人也絕無交集啊,那到底是怎麼了呢?他是了解她的,不可能為了小事情這樣的。但是,這個結不解開,隻怕再拖下去,她會再一次直接消失掉,唯恐自己再也找不著她了。
試探性地發了條信息:你辭職手續辦好了麼?
等了半小時,曉雯終於回複道:現在還有這個必要麼?
嶽風發覺事態嚴重了,忙回複: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因為什麼?
曉雯堅決不鬆口:沒什麼,我就是活明白了,與你無關。
嶽風更不解了,問道:怎麼可能一下子就活明白了?你到底遇到什麼事了?
曉雯實在氣不過,覺得再讓他這樣裝下去,自己活活窩囊死,反正早晚有這一天,幹脆回複:請問您裝了這麼久,究竟想讓我怎麼死?傷心難過死?失業餓死?那麼,你已經得逞一半了,請你勿再打擾。
嶽風立即打電話過來了,這回曉雯很快接了,問道:你想怎麼樣?直白一點,能不能坦誠一回?就一回,一輩子就這一回,當我求你了,說點真話,行不行?
嶽風還是不敢說,更覺得她不可能這麼快知道,仍然不死心地抱著僥幸心理,說道:我……我對你的心,你是知道的,真話假話應該能感受得出來吧?我一直說的都是真實實話啊,發自內心的啊,你到底怎麼了嘛?你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
曉雯傷心難過又憋屈,想他到現在還在裝無辜,他是不把自己氣死不罷休啊,想到這裏,她氣得幾乎噎住,實在忍無可忍,冷笑了兩聲,說道:嗬嗬,原來那些話還是發自內心的啊,看來真的是我蠢,是我不該破壞了你們的好姻緣啊,祝你們一家三口或者四口五口……幸福美滿,再見,再也不見!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嶽風脫口而出的半句:你聽我解釋……曉雯已經將電話掛斷了。
再打過去便沒人接聽了,嶽風怎麼也想不到,她到底是如何知道的,這一下,自己真的百口莫辯了,該如何向她解釋呢?心裏一片迷茫,腦子裏仿佛聽見一聲響,那不是心碎的聲音,是自己的心被她那一句永不再見,撞擊得忽然沒了蹤跡……
接下來幾天,電話打過去根本打不通,微信再發信息便退回顯示:你還不是對方好友,申請添加好友……
夜深了,曉雯遲遲不能入睡,有太多的問題解不開,不過,似乎已然不重要了。自己一生追求所謂的純粹的感情,到頭來終是一場誤會,一出鬧劇……是自己錯了,錯得太離譜……
回憶就像動物反芻,每個夜深人靜的時刻,都會不斷細細地反複,有一天完全消化完畢,直到盡數溶解,吸收在身體最隱秘的地帶,那些憂傷,便可以做到完全沒有存在過一樣。
她想,自己一定可以從他的陰影裏走出來的。外麵的月光鋪灑了一地清冷,暑氣難消,自己一個最怕熱的人,卻連空調也不用開,因為,這顆心每天都泡在冰水裏,還有什麼比這裏更冷的呢,她捶了自己的心口一拳,暗暗給自己打氣道:振作一點吧,不就一個男人嘛,值得你這樣消耗自己的精神麼?就算是傷心難過死了,不過就是少了一個呼吸的人而已,他最多有些過意不去一陣子,日子不還是照常過嘛,歡聲笑語不還是在繼續下去嘛。你如此折磨自己的精神,到頭來隻會被別人當成可憐蟲,有什麼意思呢?這不是你要的結果吧?你隻有振作起來,活的像個人樣,有自我有尊嚴的人,努力上進的人,不為任何人活,此生隻為自己而活,這才是你張曉雯該做的事啊,清醒吧,夢再美,終究到了該醒的時候了,痛著醒來未嚐不是一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