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1 / 1)

我躺在被窩裏感覺很不舒服,家裏隻有我一個人,黑漆漆的屋子裏隻有外麵街道上淺淺的燈光其他的什麼都看不到,就像一個無底洞,我就躺在無底洞的中心。我並不害怕,隻是別扭,我感覺在這個無底洞的空間中有很多雙眼睛在看我。窗簾後,床單下,頭頂上等等我自己幻想的想法都讓我難受。我已經0了,這種感覺放在時候的確會讓我感受到恐懼,哭泣,瑟瑟發抖。再長大一點安慰自己如果真的有壞人那有本事就讓他們出來了結我,而不是惡心我。跟周圍的夥伴交流完心得會發現,他們大多數都有一種如果有鬼怪或者壞人出現,那就努力和他們做朋友。隻有我心裏想的是自暴自棄。沒錯,放在時候確實是自暴自棄,因為如果真的出來壞人我也沒有任何能力去反抗他。但是我的朋友們卻想著是如何和想象的壞人和好。這並不可笑,可笑的是當我和大學的舍友聊起這方麵的趣事時,他們竟然現在還這麼想。童真無邪的時間已經過去了。鬼怪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

我經常會想這個世界和人都十分有趣,每個個體都有自己的視角,想法,有著自己的生活。也許我正在和你開心的聊,你的臉上洋溢著興奮和快樂的表情,可是心裏卻想著我如何如何討厭,這個話題怎麼還沒結束,我這個討厭的人為什麼還沒離開。而我,卻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並且和你非常開心的談論這個話題。被人厭惡而不自知,被人算計而不自知,被人盯上而不自知。

關於這種想法我會經常躺在被窩裏思考,因為被窩從某方麵是人能感覺到最有安全感的地方。我把自己裹得緊緊地,把自己防護的很嚴,腦子裏開始腦補一係列腦洞很大的故事,雖然沒辦法像和電影一樣參與那麼多有意思的事情,但是自己也通常會把自己想象成為主角,碰到許多棘手的事情都圍繞在我的身邊,而我總是有能力一一把他們解決。這可能就是我腦補畫麵中最爽的場景了。

“咚!”

我渾身一顫,腳也不自覺的踢了一下,傳來的沉悶的響聲把我從自己的宇宙中間嚇回神。我躺在床上。床靠著牆的窗戶離我的腦袋也就半米,聲音從外麵傳來的。縣裏老家自己蓋得房子,旁邊就是街上的過道。有可能是誰在雪麵上騎車摔了,也有可能就是誰走路不長眼自己滑倒了。老家剛下完雪也可以很正常的事了。

我緊緊盯著窗戶,哪怕我心裏覺得外麵的事可能是意外,但我還是死死盯著,一種違和感深深地籠在心頭,我就呆愣愣地看著窗邊。

直到我發現我和窗外的人對視了起來。我回過神看向那雙眼睛,眉毛舒展,眼睛空洞,很平靜的在跟我對視,高聳的鼻梁下帶了兩層口罩,看著他在窗戶中的位置估計有1米75左右。我緊張到一動不敢動,雖然可能並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但是我的大腦還是運轉了一下告訴我,一個大半夜會在窗口一動不動跟你對視的人絕對不是普通的路人。

我害怕極了,因為我經常幻想當你和一個人麵對麵時,對方的心裏會有多陰暗,哪怕他在平淡的和你對視。

我鼓起勇氣拉上了窗簾,就算在我拉窗簾的時候,他也沒有任何要離開的跡象,怎麼會有這麼不知趣的人。我趕緊跑到床上緊緊地蓋上被子罵了句神經病,然後就開始打開手機刷起視頻。我把視屏聲音拉倒最大,試圖來麻痹自己,讓自己忘記剛才的畫麵。隻刷了一分鍾我就忍不住了。

我的大腦告訴我不行,甚至我能感受到我的大腦在跳動,頭皮緊繃。但是我的手依舊拉開了被子,我的腿也依舊不由自主地伸了出來。一步一步走到了窗戶的邊沿,我伸出了手,慢慢拉開了窗簾。

“呼”

還好,沒有人在窗邊了。我放下那顆懸在喉嚨眼處的心髒,暗暗歎了口氣。在我轉身離開的時候,我的眼睛卻死死的盯著窗戶的玻璃上。窗戶表麵上的冷氣明顯少了三塊。對比著下來,分別是:

寬厚的額頭,高聳的鼻子,以及嘴部的哈氣。

我絲毫不在意帶著口罩究竟能不能吹出哈氣,我也不在乎他是不是拿下了口罩。我的腦海裏瘋狂的在腦補一個畫麵:

當我拉上窗簾後,那個男人靠近了窗戶,把頭貼在了冷冰冰的玻璃上,他在大喘氣,他的眼神依舊空洞平淡,如果沒有那層玻璃,他甚至想把頭貼近你的身邊就那樣看著你。

我渾身毛骨悚然,我這次沒有再跑到床上死死的蓋上被子。也沒有想著打電話給誰去分享這件恐怖的事情,去找人來安慰我來給我拿主意。我輕輕的蓋上被子。我曾經無限次幻想過的事情發生在了我的身上。我的時候會自暴自棄,而現在,生活滿足了我的想象。。

房間裏的別扭感消失了,那種四周的眼睛都消失了。我知道,現在的眼睛隻剩下窗外的那一雙,平淡而深邃的眼睛。

我就這樣睡著了。直到第二的警鳴聲吵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