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覺得自己的心髒，像是被誰用手一把握住了一樣，壓抑地他難受，想瘋狂地大叫，卻又叫不出來。
猶如被困在籠子裏的困獸，想逃，卻又逃不出去。
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受傷的右手像是感覺不到痛似的，緊緊地攥在了一起，手背上的青筋凸起的異常明顯。
“我也曾這樣等過你媽媽。”莫威突然開口，聲音裏滿含回憶。
低垂的腦袋微揚了一下，他卻是沒有看他，對於父親，他總是有些怨恨的，因為父親隻知道忙工作，很少陪他和母親。
小時候，雜誌是他對於認知父親的唯一來源，就連他小時候剛上學的時候，父親也一次都沒有來看過自己。
在他的世界裏，從來就隻有工作，沒有他和媽媽。
也不管他有沒有在聽，莫威緩緩地開口，臉上滿是懷念，“那時，你媽媽生你的時候，我足足在外麵等了三個小時，我當時急得都快要發瘋了，後來，進手術室裏一看，才得知是難產。”
“我氣得快要瘋了，朝醫生大發脾氣，問她難產，為什麼不告訴我，卻忘了嘶吼並沒有什麼作用，反而是耽誤了時間。”
說著，他的嘴角禁不住緩緩地揚起，“後來啊，所幸，你媽媽順利地生出了你，不過也虛脫地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也是要看你有沒有什麼事情，我……”
黑眸閃了閃，莫皓諶忽然打斷了他的話，“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多陪陪媽媽呢？”
每天媽媽都在客廳裏坐著，等他回家，卻每次都在接聽了電話後，失落地返回屋裏睡覺。
“我以為，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一直在一起。”
他隻是覺得自己給她的生活還是不夠好想要再給她更好的生活，所以，一直在奮力地工作。
深歎了一口氣，臉上的神色驟然間黯淡，他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幾歲。
他從來沒有想過，意外會發生地這麼突然，隻是自己簽個合同的時間，她就消失在了世上，不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
自己還沒有為她準備更好的生活，她就離開了。
莫皓諶冷嗤一聲，卻是不再說話。
沉重地歎了口氣，莫威知道他是不想理自己，抬起腳，正欲離開的時候，手術室的門緩緩地打開了。
像是過了幾千年一樣的久遠，黑眸穿過護士，落在了平躺在輪床上的人身上，沒有白布，心裏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了一絲慶幸，莫皓諶忍不住輕呼了一口氣。
“誰是患者家屬？”
護士走到他們麵前，一本正經地問道。
“我！”
莫皓諶毫不猶豫地出聲，見護士朝自己投來的疑惑的目光，又繼續說道：“我是她老公。”
聽他這麼介紹自己，莫威微挑了一下眉頭，卻是沒有說些什麼，靜靜地看著他，就像是看到了當年的自己一樣。
隻是，他和自己當年有些不太一樣，他比自己當初更理智，更沉穩一些。
“好，請你在這上麵簽一下名字，住院費和手術費去前台辦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