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的點滴聲在偌大的病房顯得異常的清晰,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緊緊的閉著眼睛,隻有那清淺的呼吸聲和那偶爾顫動的卷而翹的長睫毛顯示著她依然還有生命跡象。
在她的病床旁,男人那張俊逸非常的臉龐,一雙宛如大海一樣湛藍的眼眸此時此刻卻泛著前所未有的疲憊,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躺在病床上的人兒。
“爸!”
慕暖驚坐而起,手覆在自己的胸口,眼神顯得倉皇失措。
“舍得醒了嗎?”混沌有力的男性嗓音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冷傲,低沉卻又流淌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霍祈霆,你怎麼會在這裏?”
嘶啞的聲音自她幹澀的喉嚨發出來,每一個字都像是踩在刀尖上麵。
“當然來看看昔日那隻高傲的白天鵝如今是怎麼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霍祈霆嘴角噙著一抹諷刺的笑容。
慕暖慘淡一笑,“那霍少對自己所看到的可還感到滿意嗎?”
纖長的手指倏地掐住她細致的下巴,逼迫她不得不直視著自己,“你要是不那麼下作,懷上孽種,堂堂慕家大小姐何至於會淪落得到今天這地步!”
“如果霍少是來看我的笑話,看夠的話,就麻煩您離開這裏!”朱唇輕啟,麵無表情的下達了逐客令。
她這般漫不經心的態度,一下子就激怒了霍祈霆。
“慕暖,你是不是以為我舍不得傷害你,所以你就敢如此肆無忌憚!”
此時此刻的霍祈霆宛如一頭暴怒的野獸,赤紅著眼眸,仿佛要把自己眼前的所有給撕得粉碎。
“霍少,若是還有一絲絲的良心,麻煩您讓讓!我還得去操辦我父親的葬禮!”
已經泛白的唇,愣是被她咬出血來,點點的殷紅的鮮血染紅了她的唇,嬌豔卻又顯得詭異。
“你的父親?得虧你還記得!”
霍祈霆似是聽到了莫大的笑話,竟是就這樣直接笑出了聲。
那笑就像是從地獄傳來,叫人聽得不寒而栗。
“你懷上這孽種的時候,可想過你那個被病魔纏身的父親!怎麼,現在他死了,你倒是想起扮演一個大孝女了麼?”
“霍少,你何必出口傷人!”慕暖忍痛駁道。
“你為了保護這個孽種,以至於就連你的父親都搭上!現在,你的父親死了,這個孽種就沒有必要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
狠戾的目光落在她凸出來的小腹上,仿佛恨不得要將她的小腹穿透。
察覺得到霍祈霆的目光,慕暖第一反應就是屈起自己的腿,慢慢的往病床的角落挪去,雙手交疊,緊緊的護著自己的小腹。
慕暖的這種下意識的保護動作,一下子就激怒了霍祈霆,他已經紅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