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聳聳肩,一定是自己太累了,所以出現了幻覺。
她拐進一條小巷,這是一條捷徑,出去後就是地鐵站。
走到一半的時候,她的身後忽然出現腳步聲,她走快,那個腳步聲也走快,她走慢,那個腳步聲也走慢。
沐清傾額頭滲出一層冷汗,不知道這個人的企圖是什麼,如果是劫錢還好,如果是劫色的話,她絕對不能讓他得逞。
下定決心以後,沐清傾腳下使力,抬腿準備跑。
一隻冰涼的手忽然伸出來,拉住她的手腕。
沐清傾嚇得尖叫出聲,奮力甩開那隻手,同時對身後的人拳打腳踢。
“清傾,別叫,是我。”一個沙啞的聲音焦急地傳來。
沐清傾覺得這個聲音特別耳熟,定睛一看,發現麵前站著一個蓬頭垢麵的男人。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盯著那個乞丐似的人,脫口問道:“你是……羅維?”
此時的羅維渾身散發著一股臭氣,身上穿著一件不知道多久沒洗的衣服,白襯衫已經變成灰色,領口還有不明液體的汙漬,他頭發油膩蓬亂,臉上都是灰塵,一雙眼睛空洞而絕望,簡直比地鐵口的乞丐還要慘。
“是我,清傾,你別叫,會把人招惹來的。”他再次央求,語氣中已全然沒有曾經的高傲,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落魄。
確定來人是羅維,沐清傾雖然詫異,但更多的是厭惡,冷聲道:“你找我幹什麼?我早就說過,不想再見到你。”
羅維渾身一震,雙目中閃過一抹痛苦,“清傾,你救救我,景嵐是要我死啊!”
沐清傾滿心疑惑,一臉不解地看著他,關景嵐什麼事?
羅維揉了揉臉,神色痛苦地說:“自從上次溫氏的周年慶之後,我的公司接連發生很多事情,大客戶突然毀約,員工跳槽,壞賬收不回來,我現在已經瀕臨破產了,公司的員工都在等我發工資,可是我手裏根本沒錢,連家也不敢回,已經在外麵遊蕩一個星期了。”
沐清傾聽著這些,如果是其他人說出這樣的遭遇,她會同情對方.
但如果那個人是羅維,她心裏隻有一個想法:惡有惡報!
羅維見她無動於衷,抓住她的手,“清傾,我知道這都是景嵐在背後搞的鬼,我根本鬥不過他,你能不能求求他,讓他放過我。”
沐清傾用力地把手抽出來,語氣冷淡,“那都是你咎由自取,對不起,我幫不了你。”
羅維一愣,沒想到她會拒絕的這麼幹脆,隨即眼眸漫過絕望,“你不能這麼無情,我之所以惹怒景嵐,都是因為你,你才是把我害成這樣的罪魁禍首!你不能不管我!”
沐清傾怒極反笑,“你自己死纏爛打,居然怪我?羅維,一個人不能不要臉到這種地步!”
她的話狠狠地刺到了羅維,羅維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額頭綻出一條條可怖的青筋。
他一把抓住沐清傾的手,眼神凶狠,低吼道:“如果你不願意幫我,我隻有死路一條,就算死,我也要拉你墊背!”
他打算殺了她。
沐清傾下意識地張嘴大叫,但是還沒發出聲音,就被羅維死死地捂住,叫聲化成一陣無助的嗚咽。
盡管沐清傾拚盡全力地反抗,但是男女的力氣差距懸殊,她很快就喪失力氣,被羅維拖著走。
鼻腔間滿是他身上油膩的惡臭味,沐清傾放棄了掙紮,兩行淚從眼角流出來。
她會就這麼死去嗎?
腦海中閃過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轉過臉來,是那樣的俊逸清雅,狹長的鳳眸平靜地望著她。
她的心頭猛地一震,這種生死關頭,她最渴望能夠出現的人,是景嵐。
“嵐,救我……”她在心底喊道。
盡管她再清楚不過,景嵐此刻人在帝都,根本不可能出現,更不可能救下她。
想到羅維可能會怎樣對她,她覺得極其屈辱,與其被侮辱,不如先自殺。
她輕咬住舌根,準備狠狠咬下去。
“放開夫人!”一道男人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羅維渾身一顫,沐清傾感到桎梏自己的那道力度忽然消失,隨後軟軟地整個人倒在地上。
急匆匆地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一道男人焦急而關切的聲音傳來:“夫人,您沒事吧?”
沐清傾緩緩睜開眼睛,發現來人是景嵐派給她的司機。
“陳師傅,你怎麼在這兒?”沐清傾的嗓音有些沙啞。
陳師傅小心翼翼地把沐清傾扶起來,這才恭敬地說:“夫人您雖然讓我不用接您回去,但景先生臨走前特意吩咐過,一定要保證您安全回到別墅,您剛才往地鐵站走,我就開車在後麵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