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在我的心裏彌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疑慮,就像是絞刑架上的繩索,它緊緊的束著我的脖子,讓我窒息。我什麼也沒問,也不知道怎麼問,那的事就像是從沒發生過一樣,我隻是依稀的記得,那個渾噩的晚上,青藍色的火光,以及牆上的五個血淋淋的字。
正當我仔細回想著那的事的時候,一聲尖銳的電話鈴聲打破了辦公室的平靜。
宛子青扶著桌子一把抓起麵前的電話。隻看見她嘴恍恍惚惚的了幾句,然後就掛斷了電話,她轉身看著我們,麵色沉重,我知道應該是有案子了。:“慶嵐河發現人類頭骨,馬上出警。”
事實上我注意到她的隻是人類頭骨而不是屍體或者遺骸,我下意識的認為這名死者應該是被分屍後拋到河裏麵的。嗯,現實永遠和理性的構想脫離。
我不認為這應該稱之為頭骨,因為它還沒有完全腐爛,看不出男女,頭發像是用口香糖粘住一樣緊緊的黏在它淌血的頭皮上,眼睛也像是被爐火鉤子燙過一樣,泛著紅色且留下了爛瘡似的疤痕。
我不能看的太仔細,因為我還想要回去吃頓飯。而且我還明白,恐怕全市絕大多數的年輕人都不會吃午飯了。
慶嵐河發現頭骨的消息,經過媒體一番渲染瞬間成爆炸式的趨勢擴散。那時我才意識到輿論的壓力是多麼強大。
慶嵐河那是一條貫穿整個平安市的大河,事實上平安市百分之六十的自來水都來自於那條河。人類頭骨的發現,使整個平安市陷入了恐慌。
因為發現頭骨的原因,我們晚上也成功的被隊長大大扣下加班了。相比於那個屍塊漂的到處都是的年代,我們的工作量還是輕鬆很多的了。所以我該慶幸嗎?
鄭紅姐拎著一個大塑料袋從辦公室門口走了進來,伴隨著房門沉重的拍擊聲,一股油膩膩的香氣撲麵而來。
“哇!紅姐,什麼東西啊,這麼香。”子青注視著鄭紅手上那個透明的塑料袋裏的白塑料盒子。
我注意到宛子青的嘴角已經懸掛了一抹口水,於是我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然後把手在自己嘴角象征性的抹了一下,提醒她擦掉口水。
不過她貌似沒有意識到這點隻是兩眼放光的看著紅姐,可憐巴巴的大眼睛時不時的往鄭紅的手上瞪去。
鄭紅笑了,然後用她特有的那種開朗大方的聲音對我們,(與其是“”倒不如是“宣布”這或許是她常年處於領導地位所養成的習慣吧)“大家因為連續好幾的值班沒辦法回家吃飯,這不我給大家買了一些,快來嚐嚐!”
確實饑餓有時候會操控人的理智,我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順手就從袋子裏拿了一個出來然後咬了一口。“嗯!紅姐哪裏買的啊,這麼香!”
“就對麵那家店!哎呦那家店的老板呦,人還真是不錯咯,還給我打折了。”
宛子青突然搭話道“哦,那家店啊,我記得,那家店餃子很好吃的!不過我印象最深的還是那家店的老板娘,走路左搖右搖的,像個豬八戒,哈哈!”
宛子青心翼翼的把手伸了進去,然後抓了一個放進了嘴裏,“嗯!紅姐,這什麼餡的啊,太香了,比我吃過的任何餃子都香!”
“哦,羊肉的,你喜歡吃下次我多買點!”鄭紅朝我笑了一下用不是很大的聲音“喂,去給南楓拿點去!”
“嗯,好,估計他也餓了。”我用紙巾抓出幾個然後用紙巾捧著餃子朝南楓走去。
“喂,餓了沒?紅姐買的,吃點!”
南楓很溫柔的笑了下,然後拿了一個,當餃子皮蹭到嘴邊的時候,他突然那餃子扔在了地上。“這是什麼餡的!”
他這種舉動直接把我看懵了,其他人也分分看了過來,我不記得南楓是回民啊,況且這也不是豬肉啊。
我支支吾吾的回答“羊……羊肉啊!”
“羊肉?”他突然拽住了我的手,然後把我手中的餃子全部碰在地上“別吃了,跟我出來!”
就這樣他拽著我出了辦公室,我依稀從門縫罅隙裏聽到這樣的聲音“南楓這個人,太過分了!”
我甩開了他的手“你幹嘛!有事不能好好嗎?”
“你現在有哪裏不舒服嗎?”
他這麼一問,我剛才的怒氣突然就消失了,轉而一大堆問題湧了上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餃子好吃嗎?”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底突然湧上來一絲恐懼,雖然不易察覺但還是不禁打顫。
他什麼意思?餃子好吃嗎?他把我叫出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個?還是,還是他有別的什麼意思?難道是那餃子有問題,話已經好幾沒看見那家店的老板娘了,那次和老板寒暄的時候,他好像是提了一句,好像是什麼回娘家了,現在想想……唉?我記得他們家院子裏好樣有一個大冰箱,唉?院子裏放什麼冰箱啊!
啊!那冰箱裏不會裝的是那家店的老板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