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早,周雲逸就開始吩咐王府的下人準備行裝,但是黃公公一行人卻並不著急。
“王爺,這京城之中雖然什麼胭脂水粉、綾羅綢緞都不缺,但是竹溪郡主畢竟還是少女,此行一去千裏,難免戀家。咱家盡量將郡主習慣的物件給帶過去,也免得郡主在京城住的不習慣。”黃公公依舊是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但在周雲逸眼裏這笑容卻顯得十分虛偽。
周雲逸沒有答話,畢竟任誰知道自己心愛的女兒被攪入了危險的權力鬥爭,都不會開心的起來。可是黃公公是什麼人呀,那是在皇宮中縱橫多年的太監。周雲逸的情緒一發生變化,黃公公就察覺到了。不過黃公公畢竟是人精,看破不破。
福伯看了一眼周雲逸,有意幫自己主人圓場,於是輕聲道:“回黃公公話,人已經吩咐下去了,姐的物件,凡是能帶著的,都裝車一並帶走。”
“那就好,那就好!”黃公公喝了一口茶,依舊笑吟吟的回道。
“公公,本王有一件事想向您請教,不知肯否賜教!”喝了一大口茶,周雲逸將茶碗放在茶幾上,發出了不大不的瓷器碰撞聲。
福伯偷眼瞟了周雲逸一眼,又轉睛偷偷看了黃公公一眼。周雲逸雖然是皇家親王,但由於大周王朝刻意壓製貴族的政策和周雲逸本人素來閑雲野鶴一般的性格。周雲逸雖然有六級親王的爵位,平日裏行事作風也和普通的財主家沒有差異,甚至更加的平易近人。而剛剛這句話居然是自稱“本王”,看來是動了真怒了。
黃公公笑容也是一僵,轉瞬又柔和下來,道:“王爺隻管問,隻要是咱家知道的!”
“黃公公,不知道皇上此次宣召女進京,是哪位王公大臣給皇上的建言呐?”周雲逸問道。
黃公公這次真的愣了一下神。要知道,周雲逸身為藩王,卻向內監詢問朝局,這種事情一旦傳出去,被有心人稍加利用,那就有可能釀成一場禍事。黃公公在深宮伺候皇帝多年,對這種事情那是極為敏感。不過讓黃公公很詫異的是,就算是閑雲野鶴的藩王,周雲逸也不該如此的沒有政治警覺性啊。黃公公心中暗暗搖頭。
“王爺,咱家隻是皇上的奴婢,是萬歲爺辦差的。咱家也隻知道萬歲爺交代的事情,聖上沒有交代給咱家的事情,呐咱家是一點都不清楚。”黃公公打了個太極,喝了口茶。
但是黃公公也不想把關係鬧得太僵。常年在皇帝身邊,目睹了太多的權謀紛爭,黃公公深知“做人留一線”的道理。而且,身為皇帝身邊的人,連田先生這樣身在朝堂之外的人都能分析出來的事情,黃公公也不可能全然不知。萬一竹溪郡主真的成為大周的繼承者,此時得罪周雲逸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退一萬步講,就算是竹溪郡主不能繼承大統,他黃公公也沒有道理和一個藩王結仇。
想到這裏,黃公公語氣緩和了許多,輕聲道:“王爺,咱家知道王爺擔心什麼。女兒是父親的心頭肉。但是到底是哪位權貴向聖上推薦的竹溪郡主,咱家真的知道,就算是知道了,為了王爺的聲譽,也為了咱家自己的腦袋,咱家也不能、不敢。”
周雲逸向來遠離權謀鬥爭,再加上關心則亂,才問出來剛才那種問題。稍稍穩定了心神之後,聽黃公公這麼一,其中的利害關係還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