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那天,去應恒元集團邀請之約的是林薔。
結果林薔回來彙報情況說,來應約的不是尹家的人,而是恒元集團的總經理馮開元,一個很有風度的四十多歲男士。
大家見麵,那是笑容滿麵,禮貌周到地談了談商界見聞,人生樂趣,風花雪月什麼的,其他事情是一個字也沒談。
而這次見麵的重點是,馮開元帶來了一張請帖,需要轉交給莊星瀾。
這張請帖放在一個精致的檀香木盒裏,金色的封麵,上麵貼著一朵蘭花,這是真的蘭花,而且是莊星瀾很喜歡的一種名貴蘭花:蓮瓣蘭。
林薔接到這張請帖的時候,暗暗吃驚。
蓮瓣蘭是她家二小姐很喜歡的花,家中花園裏種了八株,最貴那株是三百多萬買回來的,最便宜那株也上百萬。
可以說,要計算下來這張請帖上的那朵蓮瓣蘭也得價值幾十萬。
看到這張請帖,莊星瀾也是微微驚訝。
蘭花是她從小到大最喜歡的一種花,尹湛寂是知道的,她十歲生日那天,尹湛寂就送了她一株蓮瓣蘭做生日禮物。
也是她十歲那年,尹家和莊家最終反目成仇,蓮瓣蘭也就成了尹湛寂送過她最後的一份生日禮物,從此,便天隔一方了。
時隔十五年,突然看見這樣一朵蓮瓣蘭出現在麵前,想起那些是非恩怨,實在不能不讓人感慨。
請帖裏的字是手寫的:盛邀莊星瀾小姐蒞臨。
簽名是尹湛寂,沒有任何頭銜。
很剛勁有力,很漂亮的字,也是莊星瀾熟悉的字跡。
一張沒有時間地點的請帖。
這樣不就意味著,她可以隨時見到他,不管什麼時候,在什麼地點。
果然是心思縝密,看不透的人!
見不見,主動權看似在她手裏,其實還是可以發生變卦,比如他也可以想不見就不見。
智商高的人一般都很喜歡對手也是智商高的,不然彼此過招起來,不在一個層次上的,真的太乏味了。
莊星瀾的手指輕輕撫過請帖上的那朵蓮瓣蘭,說了句,“這麼好看,這麼貴的花,被這樣放在請帖上,真的很浪費,太不環保。”
“我覺得,這大概是跟你以前用一個價值百萬的水晶杯養了一株不到十元錢的水仙差不多的行為。”淩嫿霓說。
林薔看了看淩嫿霓,難怪大小姐身邊雖然多護花使者,但沒有一個人能近得來,大概是因為大小姐一說話,很容易能把人打擊得想離開。
“尹湛寂知道你喜歡蓮瓣蘭?”淩嫿霓又問了一句。
“他肯定知道,他送我的十歲生日禮物就是蓮瓣蘭。”
“那是否會應約見一見他?”
“看心情吧。”
“別墅不要了?”
“我耐心一向很好,能等的。”
淩嫿霓想了想說,“尹家的人真的能那麼心安理得地見你?”
“他們當年所做的一切都是照著法律程序來做,肯定不會覺得欠了什麼。要是說,從感情,道德,良心上麵來評價,商場上這三樣東西都是不存在了的。”莊星瀾說道,“你看Jack,他在股市上同情過誰呢?他舉手之間,有一些股民就傾家蕩產,因為股市而死的人也不少了,這些金融大鱷又有誰為此良心不安,負責過了?”
“我希望你是這麼想。”淩嫿霓說。
“我是這麼想的。”莊星瀾說,“商場上的事我沒有興趣,所以都交給Jack了。隻是,別墅的事情是我的家事,所以需要自己處理,除此之外我也不想和尹家有什麼牽連了。”
“他們覺得能從你手裏拿到博高的股份?”淩嫿霓問。
“有途徑總比沒途徑好,在商場上,但凡有一點點機會都需要爭取。”莊星瀾說,“所以他們沒有道理會放棄這樣機會。我現在覺得,他們拍下我們家的別墅大概也是因為知道我手裏有博高的股份,想用別墅來爭取一下吧。”
淩嫿霓說,“你也說過,尹湛寂的心思根本沒辦法看出來,又怎麼知道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