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極為刺眼,陽光遠遠地懸於空中,拋灑著萬丈光芒以及過了頭的暖熱,一個身材瘦小的孩子裹著一身不合身的破舊黑袍,低著頭向偏僻的牆根走去,牆角裏蹲著兩三個穿著破舊,身材高矮各不相同的少年,看到孩子來了之後,走過去,低聲問道:“小子,藥呢?”
黑衣少年從懷裏拿出來一個黃色紙包,喑啞的聲音聽起來讓人不適:“都在這裏了。”
領頭的少年顛了顛藥材的重量,才從懷裏掏出來五個銅板:“給你,這是藥錢。”
黑衣少年不動聲色的收過來,不驕不躁的說道:“一共是十個銅板。”
旁邊的少年臉上露出了不高興:“我們東哥給你多少你就拿多少,別不識好歹啊!”
那個叫做東哥的輕蔑的看了一眼黑衣少年,慢慢的都是鄙視:“老二老三,我們走。”說著便轉過身去,突然感覺有一股阻力攔著自己,向後不耐煩的一看,發現時剛剛的黑衣少年拽著自己:“你小子不想活了是不是?”
黑衣少年喑啞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執拗:“還差五個銅板。”那個叫老二的伸手一推:“你算老幾,敢跟東哥這麼說話?”
黑衣少年就快要跌到地上了,突然被身後的一個身影接住,帶著幾絲稚嫩但又能給人以安全感的聲音響起,說出的話卻是絲毫不留情:“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在我八哥的地盤上鬧事?”
東哥瞬間打了一個冷戰,八哥是這一片的地頭蛇,打架狠辣,偏偏又是個孩子,打起來甚至不要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看著十八臉上滲人的笑意,東哥揮揮手,示意身邊的人不要亂動,從兜裏掏出了五個銅板,扔給了黑衣少年,然後就和那兩個人灰溜溜的退場了,隱約還能聽見老二憤憤不平的聲音:“東哥,幹嘛要讓著那兩個小屁孩啊?”
黑衣少年轉過頭來,再次開口,卻是清澈而又帶著爽朗的聲音:“十八,你怎麼在這?”
十八嫌棄的看了看她身上的破舊黑袍:“還不是林先生怕你出來又搗鼓這些,讓我來盯著你。”
少年沮喪的掀開頭上的帽子,露出了一張分外美麗的小臉,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個女孩子:“啊?可是這個能掙錢的,哥哥後日要開一個施粥的鋪子,還差一筆銀子呢。”
十八驚慌失措的把帽子給她蓋上:“林攸寧你怎麼這麼不長記性,私塾裏的弟子現在都在往家中走,你是想讓別人發現你是個女子嗎?”
帽子裏傳來攸寧悶悶的聲音:“十八,我什麼都看不見了……”
十八這才嘿嘿一笑:“先生托我送你回家,省得你又跑出去。”
在門口與十八告別後,推開村西處一座簡陋但是又幹淨整潔的小院:“哥哥~我回來了。”
院子裏的灶台旁邊坐著一個身穿白衣,氣質溫文爾雅的男子:“攸寧,你是不是又跑出去賣藥了?”
站在門口的女子嘿嘿一笑,連忙跑到灶台旁邊撒嬌道:“哥哥,晚上就不要再下山看病了,途中很多野獸呢,攸寧擔心你。”
林攸之拍了拍她光潔的額頭:“你啊,就知道頂嘴。”
女子從衣袖中拿出了十枚銅錢:“你看,這是我今天掙的,後天一定夠了。”
林攸之站起身來,用勺子攪拌著鍋裏的粥:“今日山上來了一戶貴人,得了頑疾,我等會去看看,你先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