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豐看向自己,轉身就像裏屋走去。連招呼也沒打。
張士誠此時也聽到身後動靜,回頭一看是沈佑,忙道:“沈叔,您……”
話還沒完,沈佑就進屋將門關上了。
張士誠尷尬的回過頭來,看著沈豐道:
“沈叔這是怎麼了?”
“可能是最近忙乎房子的事兒,累了吧!張大哥,今也晚了,你就在我家睡吧,明再走。” 沈豐道。
張士誠點了點頭。
夜裏沈豐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站在一座金元寶堆成的山上,心裏樂開了花兒。
他在金山上跑來跑去,還唱著歌,一不心腳就踩空了,順著金山咕嚕下來。
當他爬起來的時候,看見周圍躺著的都是死人,自己的肚子上還插了一把長劍。
這個場景沈豐似曾相識,但是沈豐怎麼也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沈豐感覺身後有人,轉身看去,之間一個蒙麵的黑衣人正拿著長劍,惡狠狠地看著他。
黑衣人提著長劍,一邊向他走來,一邊對他:
“鑰匙在哪?快把鑰匙叫出來。我要鑰匙,我要鑰匙。”
沈豐想爬起來逃走,可是無論怎樣也爬不起來,雙腿一點都不聽使喚。
黑衣人獰笑著走到了沈豐身邊,提起長劍向沈豐刺來。
“啊!”沈豐一聲驚呼,坐了起來,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抹了一把汗,發現原來是一場夢,沈豐平複了一下心情,納悶的想著:鑰匙?怎麼又是鑰匙,做夢都能夢到嗎?
這時沈豐娘從裏屋跑了出來,緊張的看著沈豐,拿來一條毛巾給沈豐擦了擦汗,關切的問道:
“怎麼了三兒,發生了什麼事?”
沈豐把頭往自己娘懷裏一紮道:
“娘,我剛才做了個噩夢,夢到有個人管我要鑰匙,還要拿劍刺我。”
沈豐娘摸著他的頭發安慰道:
“沒事沒事!過去了過去了,不怕啊三兒。”
這時沈佑也披著衣服,從裏屋快步走了出來,看到沈豐沒事,也放下心來。拍了拍沈豐娘,柔聲道:
“你進去吧,我看會兒三兒,順便和三兒話。”
沈豐娘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摸了摸沈豐的頭然後回了裏屋,關上了門。
沈豐不知道爹想要和自己什麼,買房子置地應該是高興的事才對,不過自從買完新宅子之後,爹就一直愁眉苦臉的,似乎有什麼心事。
“爹,我張大哥呢?”沈豐先打破了沉默道。
“啊,士誠昨半夜看你睡著了,沒有叫醒你,和我打了聲招呼就走了。”沈佑道。
沈豐抬起頭看了看窗外,才發現已經蒙蒙亮了。隨後便“哦”了一聲。
“爹,咱們家馬上就要有錢了。可是最近我發現,你怎麼不高興呢?”沈豐問道。
沈佑沉吟片刻,慢慢抬起頭,輕聲道:
“三兒,咱們家本不在這長洲縣的周莊,而是在湖州路的烏程縣南潯鎮。”
沈豐點點頭道:“這個我知道啊。”
沈佑接著問道:“那你知道咱們家為什麼要搬到這裏來嗎?”
沈豐回答道:“不是因為我前麵有兩個哥哥得了重病都死了,為了躲黴頭才搬家的嗎?”
沈佑搖搖頭,此時已經熱淚盈眶道:
“你的兩個哥哥不是因病去世,而是被賊人所殺。而且一同被殺的男女老少一共四十八口。我和你娘因為看病外出,才免遭毒手。躲在這偏僻的村中勉強度日,就是不想引人注意,再生枝節啊。”
“什麼?爹,那你們為什麼不報官啊?”沈豐驚呼道。
“報官?我和你娘躲在樹後,當時見過殺手一眼,隻有一個人。一人要殺掉四十多人,怎麼的動靜也不能太,時間也不會太短。後來我聽官府的人是兩之後才去的。這其中必定有什麼原因啊,再有這殺手既然敢選擇光化日之下動手,又會在乎官府嗎?”
沈豐此時雖然恨的直哆嗦,但是聽爹的有道理,也點了點頭道:
“那爹,咱們之前是和什麼人什麼勢力結了仇嗎?”
沈佑搖了搖頭道:
“就是不想與人結下仇怨,你太爺爺當年立下一條祖訓,凡是沈家之後,決不可習學武藝,不準步入江湖,為人謙和,謹慎微,避免與人爭執。”
沈豐已經確定自己第一次複活遇到的事就是那次沈家被滅門了,追問道:“那到底是因為什麼,我沈家竟然遭此滅門之災。”
沈佑緩緩抬起頭,擦了一下滿是淚水的臉,顫聲道:
“君子無罪,懷璧其罪。定是為那‘薦季直表’而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