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南麵的皇家圍場,望月樓上。
溫清竹衣衫襤褸,渾身是血的被吊在欄杆之外。
“殿下,他不會來的,他不會來的……”溫清竹氣息微弱,艱難的側首,看著欄杆內,那個目光凜冽的錦衣男人。
男人直視著前方,靜默不語。
突然,遠處的樹林裏驚起一陣飛鳥。
片刻過後,一個玄衣男子騎著馬,奔襲而來。
瞬間,樓上的弓箭手蓄勢待發。
“慢!”男人薄唇輕啟,目光沉沉的移到溫清竹的身上。
溫清竹淚如雨下,看著越來越近的那個人。
如同記憶中的一樣,他即使身負重傷,依舊英姿挺拔。
可是她知道,眼前的這個男子,即將命不久矣。
身後,穿著金色蟒袍的男人抬手一揮。
刹那間,萬箭齊發,玄衣男子往後飛射倒地,身上插滿了無數鐵箭。
淒厲的尖叫頓時破空響起:“不——”
……
“姐別怕!綠陶在這!”
耳邊傳來焦急的哽咽聲,額頭上的帕子,不到半刻鍾就換了兩三回。
溫清竹猛然坐起來,汗水浸濕了衣衫和頭發,渾身顫抖不止。
“姐!你又做噩夢了嗎?奴婢去請大夫!”
綠陶看著她的模樣,嚇得眼淚直流,著馬上站起身來。
“不用!”溫清竹抓住她的手。
“可姐,你這樣子已經七八了,每晚都睡不到半個時辰,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住的!”
綠陶坐回床邊,握著她冰涼的手,眼淚根本止不住。
溫清竹看著瘦的綠陶,她的眼底的一片淤青。
愧疚之意陡然湧現,溫清竹握緊了她的手。
她真的回來了,回到了還沒遇見薑遠成的時候。
這一年,她十一歲。
“我就是想娘了,明我喝一點安神藥就好了。”溫清竹輕聲撫慰她。
可綠陶卻滿臉的憤恨交加:“那些草藥早就被西院拔光了!奴婢想支銀子抓藥,她竟浪費!”
“沒事的,我知道哪裏有藥。”溫清竹擦了擦她的眼淚。
清晨,簾子外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
“死丫頭!快開門!耽誤了吳姨娘的事情!心你的賤皮子!”
粗暴的吼聲驚醒了綠陶,她彈跳起身,直接跑向溫清竹的臥室。
剛掀開棉布簾子,卻見溫清竹已經穿好衣服,坐在梳妝台前,頭上插著一支素淨的白玉簪子。
“姐!”綠陶趕緊走上前去,“你已經起來了?”
“嗯,你去開門吧。”溫清竹站起身來。
一身月白素衣,映襯著一張巧精致的臉。
黛眉明眸,皓齒朱唇,不施脂粉,依然讓人見之動容。
綠陶怔怔的看著她,姐似乎有些不太一樣了。
“去吧。”溫清竹輕輕的提醒道。
綠陶反應過來,急忙去開門。
出現在眼前的是個粉衣丫鬟,頤指氣使的指著綠陶就要開罵。
“春碧,姨娘準備好了嗎?”溫清竹跟在綠陶身後,柔柔的開口,眼神卻冰冷至極。
名為春碧的丫鬟一愣,這七姐竟然已經起來了!
對上溫清竹的目光,春碧下意識的後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