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地崩裂的那一刻,曾強大到無所不能的人類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生命被吞噬,隻是眨一下眼,喘一口氣,在意識清晰之前,曾經美好的一切便毀於頃刻,從此之後,隻要意識一處於模糊狀態,那一場世界末日的情景就會出現在腦海裏,天崩地裂。
“啊!”剛剛睡得迷糊的狄岑突然坐起,仍覺地動山搖,被汗打濕的如夜碎發遮掩了臉,汗水從他尖尖的下顎滴下,浸濕了被褥,確定隻能聽到“嗒、嗒、嗒、”聲,他抬起頭,看向牆上的古鍾,秒針,分針,時針,三針正好重合,公元二零零八年,九月七日晚上十二點整。
狄岑倒吸了一口冷氣,拉開被子,下了床,穿上拖鞋走到窗前,拉了一下窗簾,清冷的月光照著他的臉蒼白如紙,尖尖的下顎瘦削如刀,自五一二從汶川出來後,才四個月的時間,他已經瘦了十五公斤,從七十公斤直降到五十五公斤,一米七八的個看上去像一米八七,如今已經消瘦得弱不禁風的他不能再瘦了。
剛站了一會兒,狄岑就打了一個寒顫,因為剛出了汗,他已經感覺到了秋天的寒意,他轉過身,剛走了兩步,正準備去加一件外套,突然聽到警車的聲音,警車上的燈光映閃在森嚴的窗簾上,他轉過頭,發絲下眼中疲憊的神色頓減了一半,人也就得精神多了,他轉回身,走到窗邊,打開窗子,他的公寓在八樓上,警車所在的地方又是在這個舊公寓區對麵的街道外,因為站得高,所以他能看到燈光混亂的場麵,那裏停了兩輛警車,幾個警察用手電筒圍照著地麵,檢查屍體的女警官站起退開,幾個警察將屍體抬到運屍車上,一個西裝革履的人走到一個男警員的麵前,說了一些話,警察們撤了,西裝革履的人匆匆走進門,接著出來一個提著桶拎著拖把的人,匆匆打掃著現場,不一會兒,打掃的人也從那道門裏進去了,一切都恢複成原樣。
“唉——”狄岑歎息了一聲,隻覺又一個生命逝去,他的目光移向右邊的高樓,那個片區都在他的視野裏,那棟樓的第二層到第六層都拉了窗簾,而且還是雙層的,在白天的時候他看過那些窗簾,外麵的這一層是深藍色的,裏麵的那一層則是暗色的,那些窗簾長年累月都是拉上的,如森嚴的壁壘,盡管窗簾已經拉得很嚴了,但此時仍能清晰地看到窗簾上的光影,時明時暗,變幻激烈,相比之下,第六層就平靜得多了,因為上麵安了雙層深醬色隔音玻璃。第六層的燈光則是普通的辦公室用燈,第一層就沒有什麼燈光了。
這就是無數網迷和遊戲者的天堂,幻鏡網吧,單從外部看上去就已經令人很滿意了,網吧的周圍有不少酒吧和KTV,皇家一號,九號碼頭,金至尊,同伊等等,再右邊就是美食城,食物應有盡有,他很喜歡其中一家川菜館,每當他想好好吃上一頓的時候他就會去那裏吃飯,美食城的三樓供應奶茶店和咖啡廳,是整個蘭邦大學最浪漫的地方,再往右邊就是蘭邦商貿城,那裏是學生們的購物天堂,左邊則是世紀城的邊區,是比較理想的住宅區,將近有一半的房子被蘭邦的大學生,研究生和博士租住,那裏有一家設備完善,聲譽不錯的私家醫院,蘭康醫院,剛來這裏一個星期,他已經去了蘭康醫院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