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歌,你真的見到河神了?”張氏渾濁的眼睛,盯著牧晚歌,讓牧晚歌心中不禁是有些發怵,但是牧晚歌卻依舊是麵帶笑容的回答道:“當然是真的了,若是假的話,我如今怎麼會便得如此開朗?”
“可是……”張氏還想要說些什麼,她雖然也信這些,但其實心中也抱有懷疑,是信也不信。
這天下若真的有神,為什麼蒼生還是這樣的艱難?這天下若是真的有神,為什麼壞人還沒有伏法?
牧晚歌幫張氏將被子圍攏了一些,道:“沒什麼可是的了,我的確見到了河神,隻是這些天神平日裏也不怎麼管人間的事,河神說了,自己的事要靠人自己,不能夠想著神,他也沒有幫助我許多,隻是我從河神府邸出來,念頭就通達了許多。”
牧晚歌這樣說,張氏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又覺得有些道理,她隻看向牧晚歌,道:“或許這也是你的一番造化吧,我看你這丫頭比起以往來,的確是要伶俐了許多。”
“奶奶,這也都是您教導的好。”牧晚歌說道。
“我哪裏有教導你,我以前可沒少打你,我還擔心你是不是記掛在心上,要折磨我這個老太婆呢。”張氏說道。
“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不相愛。”牧晚歌笑著說了一句,但是想到往日裏,那呈加在肉體上跟精神上的痛苦,還是讓她不禁是一陣鼻酸。
挨打,在農家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反而大家都是習以為常,不就是挨打嘛,哪個小孩子沒有挨過打呢?隻是,一代一代人都這樣下來,溫情終究就少了一些。
“你覺得委屈了?”張氏見到牧晚歌神情,便說道。
牧晚歌搖搖頭,道:“我不是委屈,我隻是心疼奶奶,您以前在外麵做那麼多的活計,回來還要照管我們這群孩子,我們不聽話,惹您不開心了,挨打也是應該的。”
農家,不會什麼語重心長的教導,每天做完了活回來,累的半死,也沒有這個功夫來教導,所以,但凡見到小孩子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便是一頓打。
“是奶奶的錯。”牧晚歌這一番認錯,竟然讓一向強硬的張氏同她道歉了。
這是牧晚歌萬萬沒有想到的,她隻是想著慢慢的改變她,讓她不要將不講理、蠻狠潑辣作為自己的鎧甲。
“你說的對啊,以前日子過的太辛苦,天天幹活,可是總也吃不好,這麼多年以來,每天每天都是這樣,回來眼中也看不到開心的事情,孩子們吵吵鬧鬧的,我耳根子隻想要得個清淨,有時候被吵鬧的頭疼,一氣之下,便什麼都顧不上了。
你說你弟他們身子嬌弱,我也不能打,你家的那些堂弟們,然後是要侍奉雙親,甚至是侍奉我的,我肯定要嬌著對待一些,也就隻能夠在你們這些出嫁的女兒身上打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