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嗡嗡嗡的作響,牧晚歌隻覺得頭暈目眩,眼前隱隱約約出現了一絲微光,她就好像一個溺水的人、拚命想要抓住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用力的睜開眼。
“晚歌,你醒了?”驀地,低沉而又哀涼的女聲,傳進了她的耳膜。
轉頭看見一個婦人,穿著打滿補丁、看不出顏色的麻衣,頭上用灰藍色的布條挽著發髻,形容枯槁,眼睛腫的如同核桃一般,牧晚歌眨了眨眼睛,確定這不是她的幻覺。
“我這是要死了吧,怎麼會見到這奇奇怪怪的人呢。”牧晚歌喃喃的說了一聲。
她運氣不好,好容易拿下一個大單,打算出去旅行,放鬆放鬆,誰料途中飛機失事,她的記憶還停留在下墜的那一刻。
“晚歌。”婦人再叫了她一聲,這一聲真真切切,讓牧晚歌徹底清醒過來,“臥槽,你誰呀?!”
這聲音一出,牧晚歌自己的都給嚇住了,她的聲音怎麼會變得這般嘶啞難聽?就好像拉鋸一般。
“晚歌,我是你娘親啊。”這婦人說了一句,紅腫的眼睛裏麵便又掉下淚來。
“你是我娘?”牧晚歌睜著眼睛,狐疑的看向婦人,自打她記事以來,她就沒有娘親。
正打算再問,突然,牧晚歌就覺得頭猛地被針紮了一下,許多不屬於她的記憶片段一齊湧入她的腦海,漲的她腦袋幾乎要炸裂,等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她便認得這個婦人了。
“你真是我娘?”牧晚歌冷笑了一聲,眼中帶著嘲弄。
原主的記憶跟她的記憶混合了起來,她記起原主因為性格柔弱,多年來受到的欺辱,以及尋死的緣由,心中便不禁是有些憤懣,脫口而出道:“你是我娘,你要將我嫁給一個病秧子衝喜啊!”
“你別怨娘,家裏的事情娘做不了主啊。”婦人十分難受的解釋了一句。
還不等牧晚歌答話,外麵卻是走進來一個穿著藏青色衣裳的老婦人,她看著牧晚歌,劈頭蓋臉的便是一頓罵:“小浪蹄子,讓你嫁個人,你還敢去尋死,你也不想想,人家沈秀才肯花錢買你,那是你的福氣!”
這老婦人兩片嘴唇上下翻飛,罵的口水四濺,牧晚歌完全就懵了,她盯著她那張長條臉,來自骨子裏的畏懼,讓她都來不及開口說話。
“我管你是不是尋死,總之,這沈秀才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我已經收了他家的聘禮了,你就是要死,也死在他們沈家,不要來禍害我們牧家!”
“明天就是她的吉日,將她收拾收拾,準備嫁過去!”
老婦人斥了幾句,便怒氣衝衝的離開了,她走的風風火火,撞到了門葉,發出吱嘎的一聲響,讓人不禁心中一抖。
老婦人積威已久,人已離開,但怒斥的聲音仿若仍在耳畔,直到屋子沉寂許久,床前的婦人才開口說道:“歌兒,你就認命好了,人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沈秀才雖然現在得了病,但好歹是個秀才,你嫁過去,給他衝衝喜,說不定他這病就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