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無虞瞧得真切,那一刀直刺他執棒之臂。
鍾無虞提棒一揮,即攔下飛刀,其刀竟相反飛射,徑朝司馬賦飛去,其飛回之勢更快更強。
司馬賦心頭一驚,想不到這不起眼的少年,居然有此神力,真是人不可貌相。
飛刀已至,司馬賦嘴角隻一輕揚,手指隻一微動,便另有一柄飛刀急遽而起,可巧的是,正好與返回之飛刀正麵相撞,而後雙雙落地。
司馬賦又一抬眼,其目光如刀鋒般望向鍾無虞。
鍾無虞身體不禁一抖,就好似中了他的飛刀一般。
陡然間,光亮一閃,便有兩柄飛刀一上一下直朝鍾無虞飛來。
鍾無虞舉棒上擋下攔,正打落兩柄飛刀,又見有三柄飛刀到了眼前。
鍾無虞不禁大駭,好快的飛刀,他揮棒打落其中一柄,卻有一柄飛刀貼其右臂而過,割破了他的衣衫,劃破了他的皮肉,立時就見鮮血迸流。
鍾無虞疼得握棒不住,隻得將鐵棒交至左手。
“大錘子,小心啦——”藍玉急喊道。
話音未落,第三柄刀已刺中鍾無虞的左臂,但見刀刃全然刺入其臂,“當——”地一聲大響,鐵棒終於掉落在地。
鍾無虞強忍疼痛,以右手握住刀柄,吸一口大氣,咬緊牙關,用力一拔,竟將飛刀拔出,遂見鮮血四濺,噴灑半身,卻不聞其哼出一聲。
“好!古有關二爺刮骨療毒,尚能與人對弈,今有風華少年自拔鋒刃,儼然輕鬆自如,在下實是驚歎佩服!”司馬賦讚道。
“哼!你這是誇人,還是譏諷人?我看你就隻有幾把飛刀而已,也沒別的什麼本事,你若是不用飛刀,必會敗在大錘子的大鐵棒下,哼!”藍玉冷哼道。
她也不等司馬賦回話,急奔向鍾無虞,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他,令其席地而坐,又從自己身上扯下兩條絲絛,紮住鍾無虞的傷口,可是,仍是不能止住外流之血,這可急得藍玉是手足無措。
“傻玉兒,讓為父看看——”藍極天已然行至鍾無虞身邊,察看其傷勢。
“爹爹,快,快給他上藥——”藍玉急道。
“好好好,來,讓為父來扶住他——”藍極天挾住鍾無虞,隻見鍾無虞冷汗直冒,口唇發白,傷口處時有鮮血流出,可是,他仍是不哼一聲,不過,亦是痛到無力言語,隻以眼神與藍極天父女二人交流。
藍極天急伸指點住其手臂幾處要穴,便見流血漸止,他又解開絲絛,自懷中摸出一瓶金瘡藥來,藍玉急忙接過,隨即將藥敷在鍾無虞的傷口之上。
略過一會,方見鍾無虞麵色轉暖,便知其疼痛漸止。
“藍莊主,此位少年可是你的高徒?”司馬賦問道。
藍極天立起身來,望向司馬賦,“曾經是——”
“哦,那他為何——”
“司馬少堂主不必多問,老夫隻待問你,你還想怎樣?”
“不想怎樣,隻要藍莊主再接我最後一刀,若是這一刀再無法傷你,在下甘拜下風,對於遠峰一事,就不再有任何計較。”
“好,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言畢,便有一刀自司馬賦指間飛出。
此一刀乍看平平無奇,且綿軟無力,好似徒手就能將之抓住一般。
藍極天穆然而立,麵上毫無神情,不過,他的目光,一直盯在飛刀之上。
刹那間,他抬手出劍,直刺刀尖。
劍尖與刀尖終於相遇,竟好似熱戀之男女一般,緊貼一起。
不過,這隻是一瞬間的停留,那劍尖竟穿過刀尖,將一柄飛刀剖成了兩柄飛刀。
這真是奇異,一柄狹小之刀為何會被剖成兩柄飛刀?
再細看之下,居然是初始之時看錯了,這原來的一柄飛刀本就是兩柄飛刀,兩柄更薄的飛刀合成了一柄飛刀,隻是恰巧被劍尖“剖”成了兩柄飛刀。
劍招已用老,但飛刀仍在飛射,且直取藍極天的一雙招子。
這真是極巧妙的飛刀,亦是極陰毒的飛刀。
藍極天心中甚是清楚,此是江南“翰香堂”飛刀絕技——“雙飛燕”。
人說“刀飛如雙燕,親人不見麵”,即見過“雙飛燕”者,不會再見親人,意為人死於刀下,與親人生死永隔。
“爹——”藍玉急得直喊。
藍極天自然知道,這是難以規避的兩刀。
不過,他早已掠起身形,急往後退。
可是那刀竟能如影隨形,緊跟其身後。
藍極天一個縱身,躍上牆頭,可那雙刀亦往上飛縱。
藍極天又再縱身躍起,淩於半空,飛步徑朝司馬賦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