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天口中不斷籲氣,突然間,他的瞳孔收緊,一柄雪白之劍將他瞳孔皆映成了雪白之色,他一舉劍,“當!”地一聲,劍脫手飛去,跌落於地。
雪白之劍直逼望天咽喉!
望天頓覺喉頭發緊,一股寒意直入喉間,瞬間傳遍全身,令其四肢麻木,半步也走不出去。
他似乎隻有等死之路可以走。
陡地,左右劍風乍起,有兩柄銀晃晃之劍,夾擊住雪白之劍,居然硬生生地將雪白之劍夾在中間,停留在望天的咽喉之前。
望天喉結上下一動,似乎咽了一口涎液,腳下不禁往後退去一步,心中稍覺安穩。
“哼!小子,受死吧!”
“嗬嗬——你們話恐怕是說反了——”
兩柄銀晃晃之劍一抖,再一刺,一左一右直攻向“雪白之劍”。
“哼——”雪白劍之主冷哼一聲,遂左點右挑,隻兩招,就將兩柄銀晃晃之劍蕩開。
“問天,歎天,攻他下三路。”
“是,老爺。”
問天、歎天二人重抖掌中之劍,皆攻對方下盤。
果然,雪白劍之主劍招有所凝滯,看來他下盤功夫並不紮實。
“哎,大錘子,你何時來的?”藍玉偶爾側目一看,居然見到了鍾無虞。
“他是誰?”鍾無虞瞬也不瞬地盯著場內。
“你是說那個白衣少年?”藍玉問道。
鍾無虞點點頭。
藍玉搖搖頭,“我不知道他是誰,隻知道他是硬闖劍莊的賊人。”
“不,不是,他不是賊人——”鍾無虞口中喃喃道。
“你,你說什麼?他不是賊人?”藍玉不解地問道。
“對,他不是的。”鍾無虞搖頭道。
“那他是何人?”
“他是一個劍客,一個江湖中少有的劍客。”
“劍客?他也配稱劍客?我呸!若是一個劍客,就不會如此沒有禮數,來到天下第一劍莊,還敢在莊內擅自用劍,真是下三濫之人。”
“你言之差矣——”
“我言之差矣?我說錯了嗎?那小子敢在這裏撒野,等下他會死得很難看,你沒看見他現在就很狼狽了嗎?哈哈——”
“玉兒,你說得對,那小子是自尋死路!”蕭無痕在一旁插話道。
藍玉聽他所言,雖是向著自己,卻也沒瞧他一眼。
蕭無痕卻拿一雙眼睛在藍玉身上遊走不停,見藍玉不正眼瞧他,心中不禁自生悶氣,可是又不敢發出來,偶然間,他又望見比他矮了一頭的鍾無虞,真是心中怒氣陡生,哼,以前,這藍玉還能看上我幾眼,可是,自這小子進了劍莊之後,藍玉的眼光就都停留在這小子身上了,哼!
“他不會輸的。”鍾無虞突又道。
“你說什麼?說什麼?他不會輸?問天與歎天二劍聯手,他還會不輸,我看,不出十招,那小子就要身中兩劍。”藍玉傲然道。
“不會的,不出十招,問天與歎天不但會丟棄掌中之劍,而且會受傷。”鍾無虞歎道。
“哼,你真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你還是不是劍莊中人?虧師父他老人家還收你為徒,哼,真是有辱師門啊!”蕭無痕話中帶刺。
鍾無虞轉頭望他一眼,“蕭師兄——”
“你不要叫我師兄,我沒你這樣的師弟——”蕭無痕猛瞪他一眼,又轉開了視線。
“蕭師兄,你何時知道老爺他收我為徒了?”
“嗬嗬——好笑好笑,師父收徒這麼大的事,我會不知道嗎?還問如此幼稚的問題,哼,不過,也是,你還是個孩子,可以理解。”
“我是個孩子,可是蕭師兄也不比我大多少,你不也正是個大孩子嗎?”
“哈哈——孩子始終是孩子,看人看事都是孩子的眼光,你以為那白衣少年會在十招內勝了問天與歎天二位大哥嗎——”
蕭無痕話音方落,卻聽場中發出刺耳的“光當”之聲,他循聲望去,立時呆住了。
那兩柄本來握在問天與歎天掌中的銀晃晃之劍,此刻正躺在地上,其上還灑有鮮紅之血。
再看問天與歎天,卻見其二人握劍之手抖動不停,有絲絲血流自二人指間落下,一絲絲飄落而下。
再看他二人眼睛神情,布滿錯愕之色,他們仍是不願相信,在一路攻向白衣少年下盤時,是將之步步逼退,他們以為找到了戰勝白衣少年的法門,可是,殘酷的事實告訴他們,他們敗了,一個劍客丟棄了掌中之劍,那便是慘敗。
望天、問天、歎天,三人皆打不過這白衣少年。
這白衣少年究竟是誰?他為何如此厲害?
藍極天頭有些疼了。
而鍾無虞卻笑了,隻因那白衣少年在望著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