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腿——我看看——”鍾無虞一邊說話,一邊察看他的腿,果見莊丁右腿的褲衫破裂,露出肌膚來,其上豁開了一道長口,並見有鮮血流出,看來傷勢不輕。
“小兄弟,你幫我將飯菜送進去吧,裏麵的人正餓著呢。”那莊丁道。
鍾無虞忙接過飯籠,連聲答好,又想扶他去治傷。
“小,小兄弟,你別管我了,這點傷無大礙,我自己來處理,你趕緊將飲菜送進去,別讓青木少爺餓著了。”莊丁推辭道。
“你說這院裏關的是青木少爺?”鍾無虞驚異道。
“是啊,這裏是麵壁室,青木少爺就關在這裏,唉,青木少爺在裏麵真是慘啊——”莊丁居然哭泣道。
“青木少爺,他怎麼了?”
“他啊,在裏麵伏地翻滾,甚是痛苦。”
“啊,莫非他是犯了煙癮?”
“唉——你別再問了,快將飯菜送進去——”
“好好好——”
鍾無虞提起飯籠,在匆忙間抬頭一望,院門上掛一匾額——麵壁室。
不曾想,自己居然行至此處,或是自己是想來探望一下青木少爺,所以才會信步至此。
院門處還有兩個莊丁看守,見鍾無虞提著飯籠而入,也未攔他。
“兩位大哥,那青木少爺關在哪個房間?”鍾無虞問道。
左首那個莊丁道:“你進門後,往右邊甬道進去,進了兩重門,有一小天井,麵壁室就在那裏,青木少爺是被關在二樓閣房內。”
鍾無虞向二人道謝,而後踏步而入。
不多時,到了那座二層木樓,見樓下大門緊鎖,又有二人看守。
鍾無虞朝二人施禮,說明來意,那二人見他提著飯籠,雖然麵生,但亦打開大鎖,啟開房門,由他進去了。
鍾無虞進去後,見屋內陳設簡陋、毫無光彩,真是符合麵壁室之名。
在此屋右首牆壁處有一道木梯直上二樓,鍾無虞拾級而上,待上至最後一級,居然在樓門處又有大鎖鎖住,想來要向那兩個莊丁討取開鎖之匙才行。
鍾無虞無奈又折回,向守衛二人討來鑰匙,又返回上梯開鎖。
打開鎖來,隻覺屋內濁氣甚重,實是難聞。
這閣樓不大,隻容一床一椅一桌而已。
此刻,隻見青木呆坐在椅上,背對著鍾無虞,目視著窗外。
鍾無虞不敢喚他,怕打斷他的遠思。
鍾無虞隻得輕手輕腳走近他,將飯籠放在桌上,掀開飯籠,將飯菜取出,一一放在桌上,又將飯籠撤下。
擺在桌上的是三菜一湯,菜型精致,還冒著熱氣,尤是那碗“白合烏雞湯”,實是香氣氤氳,誘人胃口。
鍾無虞瞥一眼青木,但見其愈見瘦了,眼窩發黑、雙頰凹陷,下唇上還有咬過的齒痕,血跡斑斑,頭發散亂,衣衫沾滿油垢,堪比乞丐。
“青木少爺,吃飯了——”鍾無虞輕聲道。
隻聽青木口中不清不楚地應著,卻不動筷。
鍾無虞心中不忍,便先端了湯至他口邊。
青木不自主地張開口來,抿了幾口湯,就再也不吃了。
鍾無虞隻能將湯放下。
突聽“咚”地一聲大響。
就見青木自椅上滾落下來,整個人倒在了樓板上。
鍾無虞忙蹲下察看,不禁驚呼。
但見青木居然七竅流血,一命嗚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