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無虞轉眼一望,原是藍玉自房門內邁步出來。
“哼,他要是再來,必是這樣的下場,不過,他身中三劍,已遭重創,隻是他腳下抹了油,讓他僥幸跑了。”藍極天掏出一塊錦帕,將劍上血跡拭幹,收劍入鞘,“爐雪,遠峰,青木,璧石,你們幾個將這裏收拾幹淨,再回去歇息。”
“是,老爺。”爐雪等人應道。
“哎,你,別傻站著了,回去吧!”藍極天望向鍾無虞,朝他擺手道。
鍾無虞口裏不清不楚地答應著,略略猶豫了一下,便拔腿轉身離去。
“玉兒,這兒風大,進去吧——”
鍾無虞聞言回首一望,但見藍極天護著藍玉返回房內,鍾無虞心中不禁一酸,默默掉下淚來。
房門已關,可是鍾無虞還呆在原地,冷風將其兩行清淚吹落,打在唇上,甚是苦澀。
“嘿嘿嘿,你這渾小子,還站在這兒做什麼?這是你呆的地嗎?快滾回去!快點!”
鍾無虞突聽有人說話,眨眨眼睛,見是爐雪,他正對自己罵罵咧咧,要趕自己出去。
鍾無虞之前被他打了兩遭,有些怕他,不禁縮了縮身子,轉頭就朝院外走去。
一路走去,背後還不斷傳來辱罵他的言語,他雖年齡尚小,但亦覺難聽刺耳,他想回身打他們兩拳,踢他們兩腳,可是,他做不到,因為天地雖大,他好似也無可去之地。
打開漏風的柴房之門,和衣躺下,拉上單薄的被衾,身軀縮作一團,可還是冷。
“嗯——嗯——”
什麼聲音?
“嗯——嗯——”
什麼聲音?屋裏有外人?
鍾無虞大嚇一跳,翻身下床,從一個木櫃上找到火折,點起櫃上的油燈。
舉起燈,在柴房內四處探尋。
“啊——”
鍾無虞忍不住喊叫一聲。
在一大捆木柴後麵,他發現了一個人癱坐在那裏。
這個人麵色雪白,氣息不足,口裏哼唧不斷,見鍾無虞掌燈過來,緩緩睜開眼來。
“你,你,你不是那——”
鍾無虞嚇得言語斷斷續續,可亦被對方捂住了口。
不過,對方又無力地放下了手。
鍾無虞感到很不對勁,口鼻上好似有什麼東西。
他用手一摸,粘粘的,在燈下一照。
是血!
我怎麼會出血啊?
不是的,不是的,應該是他的。
鍾無虞用燈在他周身上下探照,發現他身上血跡斑斑,在他右脅處還有一個傷口在流著血。
“給,給,給我找藥——”那人說話之聲甚是衰弱。
“藥?什麼藥?”鍾無虞沒多想,就接話問道。
“金,金,金瘡藥——”
“金瘡藥?”
“對——”
“去哪裏找?”
“這劍莊裏一定,一定有,有煉藥房——”
“我為何要給你找藥?”
“你,你,你不能見死不救——”
“你死了最好,我本來就是要你死的——”
“嗬嗬——你不是這樣的人——你是一個,一個善人——”
“善人,是,是什麼人?”
“嗬嗬——反正,你不會見死不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