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知是將自己帶到何處去?
鍾無虞出了牢間,一眼就瞧見了地牢最裏間的柵門,不禁全身一抖,差點就尿了出來。
不過,幸好去的不是那個恐怖的地方。
而是出地牢的方向。
鍾無虞又急望向玉兒、紫萱呆的牢間,發現牢門大開、空無一人,她們兩個早一步出去了?去哪裏了?
沒聽見最裏間有什麼聲音,估計是出去了。
七拐八彎之後,好像到了地牢出口,突然,鍾無虞隻覺眼前一黑,便什麼也看不見了。
鍾無虞感覺自己應是被挾在那個漢子的腋下,漢子走得很快,因為有風吹在鍾無虞的身上。
數天來,這是第一次吹到外麵的風,鍾無虞雖是目不能視、口不能言,但緊張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些,隻是,他不知道自己要被帶到哪裏去。
也許會被漢子拋下懸崖,摔得粉身碎骨,也許會被漢子捆綁住,丟棄在山林中,最後喂給了豺狼。
“咚!”地一聲大響。
鍾無虞被重重地摔在地上,疼痛難忍,可是,他又發不出任何聲音,真是難上加難。
“解了他眼上的黑巾!”
一種威嚴的聲音響起,鍾無虞的就感到眼前突然一亮。
“解開他的穴道。”威嚴的聲音再起,“別像隻癩蛤蟆一樣趴在地上,給老子站起來!”
鍾無虞聽到這個聲音後,好似不能抗拒一般,他以雙手撐地,吃力地慢慢爬起。
終於,鍾無虞搖搖晃晃地站起了身軀。
隻是,他感覺天旋地轉、雙目模糊,他一時看不清眼前的人和物。
“站好了,別搖!”這個聲音應是來於前方,而且說話之人是端坐的,聽他的聲音氣息沉穩、中氣十足,這人定是一個雄赳赳的漢子,說不定就是這烏鞘山寨之主。
鍾無虞晃了晃腦袋,緩緩穩住身形。
他的眼睛逐漸明亮,天地亦漸漸不再旋轉。
抬眼一望,果然,有一漢子端坐在一張太師椅上,這張太師椅的靠背上雕刻著一隻猛虎,這漢子就像這隻猛虎。
鍾無虞與漢子的眼睛一對視,心內“咯登”一下,這雙眼睛是多麼地熟悉,在鍾家村,在烏鞘鎮,在地牢,這雙眼睛令他心生恐懼,也心生仇恨。
眼前的這個漢子,就是殺死自己爹爹的強盜!就是燒毀鍾家村的強盜!
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鍾無虞在心裏無數遍地呐喊,雙拳握緊,雙眼時刻不離漢子。
可是,他無法向前邁出一步,哪怕是半步,他也無法邁出。
在這個關鍵時候,他居然還保持著一絲理智,他控製住了自己,因為,他知道,他隻要往前半步,非但報不了仇,而且會血濺當場。
他恨,恨這夥強盜,害得他家破人亡!
他恨,恨自己沒有出息,報不了家人之仇!
不過,有一個聲音卻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有一天,我會親手割下這夥強盜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