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我兄弟冷風嗎?”
“對。”
“你見過他?”
“豈止見過,他現下正在我的賭坊做事呢。”
“哦,那你帶我去找他。”
“別急,等下就去。”
“哎,對了,鍾大哥,你回來晚了。”
“什麼晚了?”
“那藍玉姐被那慕容掌櫃帶去大漠了。”
“慕容掌櫃?”
“對,此間的地頭蛇。”
“哦,我明白了。”
“小玉兒與小魚兒在賭坊內。”
“真的?”
“如假包換。”
“那這慕容掌櫃良心未泯。”
“他隻求財。”
“也對。”
“鍾大哥,我們且移步說話。”
“好。”
……
“常來賭坊”深院內堂。
皆是親人相見,一時間俱是淚灑胸襟,相擁而泣,盡訴離別衷腸,直抒滿腹苦水。
良久,鍾無虞才央豹五著一老媽子帶兩個孩兒去外玩耍,以敘要事,可兩個孩兒才離親娘,方遇親爹,哪肯就此離開,皆撲坐在鍾無虞的身上攥緊不走。
鍾無虞隻得以溫聲軟語久久相慰,兩個孩兒方才不依不舍地鬆開親爹,四目噙淚地跟那老媽子一步一回頭地緩緩離開房間,出外戲耍,可是,兩個明理孩兒哪有心思頑耍,皆呆立房前階上,抹淚不停,那老媽子見之直是悲憫不已,她便行過去,靠緊二人,慢慢舒臂將兩個小兒攬在懷內,不住地好言以慰,兩小兒才漸漸止住哭泣,偎入了老媽子的懷內,儼然將這老媽子當作了親娘。
而冷雪與冷風兩個親兄弟,一別亦有數年未見,隻因這冷雪生性孤傲,不喜人多,亦愛浪跡天涯,無拘無束,故與兄弟冷風亦分別多時,而這冷風與之所為截然相反,自弱冠之年後便娶妻生子,立有家業,遂隱姓埋名,將自己“冷”姓略去兩點,取一“令”字,喚作“令風”,就在秦員外府上謀一雜事而做,每日裏得個一二兩銀錢,亦能勉強度日,加之拙內善持家務,每日裏相夫教子,令得一家之底亦是殷實,由此,這冷風已漸漸忘卻自己是一江湖人士,於是融入了這平常百姓家的波瀾不驚的生活了,隻是他每日裏仍在惦記自己的這個浪蕩兄弟,期望這個兄弟亦能如他一般,過上此種平淡生活,不再整日裏提心吊膽,過著劍口舐血的日子。
可是,冷風的此種心願能順遂而成嗎?
恐怕不行,隻因自他入這“常來賭坊”之時,他便知道風波已起,甚至會波及自己的妻兒,可是,他又不得不念及舊人的恩情,重出江湖了,而自己妻小之命亦隻能依托上天了,期冀老天會佑其妻小平安,以至終老。
“豹弟,小魚兒與小玉兒,我就托付於你了,我今日就啟程大漠,救回吾妻,以求一家團聚,豹弟,望乞何我小兒周全,拜托!”
鍾無虞自椅上立起,朝豹五抱拳,又要單膝下跪以求。
豹五忙趨步過去,將他扶住,道:“鍾大哥,千萬休行此大禮,小弟承受不住,大哥兩個小兒,我自當盡力愛護,隻是這遠去大漠救回藍玉姐,卻要從長計議,且此間尚有要事與大哥相商,大哥可要慎重思慮啊!”
冷雪亦過來同扶起鍾無虞,鍾無虞隻得複坐回椅內,“豹弟,你方才說有要事與我相商,卻不知所謂何事?”
但見豹五行至門前,探首瞧瞧屋外,見小玉兒與小魚兒已被老媽子帶離,屋外並無一人,便縮回關上房門,插上門閂,方回至座位,“是有關‘黑鷹山莊’一事。”
“黑鷹山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