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她嗎?你真是她嗎?”
黑鷹山莊,“鷹麵郎君”陰揚的書房內,書案前,明燈映照下,一佝僂老翁在反複說著這句話。
然,書案後的絕世女子始終閉口不言,隻是嘴角上翹,眼角含春,不停地撩撥著佝僂老翁。
這是為何呢?
一案之隔,一端是醜,一端是美,一端是肌豐,一端是骨瘦,一端是穩坐高台,一端是惶惑不定。
莫非這佝僂老者為富甲一方,或是達官貴人,令得這美人兒朝他拋丟媚眼?
但,卻並不是啊,這美人兒始終是牽人鼻子的那一方啊,而這老翁輒任其牽向任何一方皆會無怨啊。
“閣下立在這兒將美人兒瞧了個通透,豈會猶是瞧不出她是誰?”
佝僂老翁突然聞得有人在其背後言語,不禁全身如遭雷擊,麵色大變,他瞬間轉過身去,便瞧見了在門口處立著一人。
此人身材不甚高大,卻是一身精肉,他臉如黑炭,尤是那鷹鉤鼻甚是惹眼,而那雙“鷹”一般的眼睛甚是銳利,他發中自插金簪,腰係和田玉蟒帶,錦繡衣袍上繪有一隻展翅高飛的蒼鷹,其眼好似射出了強光,其爪甲與鷹喙鋒利如劍,隨時能刺穿獵物的皮肉。
此人是誰——黑鷹山莊莊主“鷹麵郎君”陰揚。
他麵帶淺笑,行至老翁近前,道:“閣下真如神龍一般,入我黑鷹山莊真如入無人之境啊,想來則來,想去則可去,老夫想要請得閣下到莊中作客,卻是無從相請,不想今夜卻因她而來,卻被老夫撞個正著,好,閣下暫且坐下,容你我二人敘敘舊情如何啊?”
老翁好似很聽他一般,就坐在了書案旁的幾旁椅上。
陰揚便在他的對麵椅上坐了,而後他朝著門外喊道:“來人,看茶。”
不多時,有仆人端茶而來,為屋內三人各奉上一杯熱茶。
陰揚揚手道:“閣下喝喝看,這茶與閣下山間茶肆所烹之茶有何不同之處。”
老翁道:“我……要你那杯。”
陰揚大笑道:“哈哈……好,給你,你接穩了。”
但見陰揚端起茶杯,一揚手,那茶杯便脫手飛去,直飛向對麵的老翁,居然杯中一滴茶亦未濺出。
老翁一伸手便接住了茶,輕放於幾上,一揚手,原先自己的那杯茶亦脫手朝對麵的陰揚直飛而去,陰揚亦穩穩接住。
老翁道:“請飲茶。”
陰揚搖搖頭,遂呷了一口,連歎好茶,“閣下也請飲茶。”他又朝向美人兒,“美人兒,你也請。”
美人兒笑盈盈地淺啜了一口,亦連歎好茶。
老翁卻仍是不飲。
陰揚仍是笑道:“閣下果是行事滴水不漏,老練至極啊,不過,可惜啊,可惜。”
老翁道:“可惜什麼?”
陰揚奸笑道:“可惜你隱姓埋名,自毀形貌,今日還是被老夫引了出來,哈哈……”
老翁竟有些語帶顫動:“你,她,到底是誰?”
老翁手指著書案後的美人兒。
陰揚道:“你問她啊。”
老翁便盯著她,再問道:“你快說,你是誰?”
“她是甄巧巧,‘無縫天衣’甄巧巧!”
竟是豹五的聲音。
陰揚詫異地看向了門口處,那裏赫然立著一雄壯少年,少年是誰——豹五。
“哈哈……是老夫的賢婿啊,好,你來得正好,來,到老夫的身邊坐下,與老夫好好談談,我兩翁婿竟有好久沒有相談了,來,過來坐下。”
陰揚很是高興。
豹五行了過來,倏地,他掣出了無刃劍,直朝陰揚刺去,這是為何?
翁婿見麵,卻是兵戎相見。
美人兒是輕呼了一聲,她被驚到了,一時間,花容有些失色,珠翠有些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