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惜柔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舌頭,幸好,舌頭還在,卻又向空明大師吐出舌頭,以示不服。
空明大師隻得再唱佛號,別無言語。
鍾無虞敲下陰惜柔的腦袋,示意她正經一些,可陰惜柔還在做著鬼臉,竟是可愛至極,鍾無虞亦是拿她沒有辦法,隻得隨她做了。
“阿彌陀佛,佛曰‘善知識!心量廣大,遍周法界,用即了了,分明應用,便知一切。一切即一,一即一切,去來自由,心體無滯,即是般若。’鍾施主有此智慧,何患不自在?”空明大師舉掌闡釋佛理,以證自由。
鍾無虞微笑道:“空明大師果是執掌法事之高僧,於佛法研磨深透,在下自歎弗如,而在下隻願解當下之圍,不願深究佛理,並懇請大師容在下查明真相,以證在下清白,亦慰方丈大師冤死之靈。”
空明大師亦微笑道:“鍾施主之圍可解,卻隻需施主放下一物即可。”
“何物?”
空明大師笑而不語。
“哦,在下明白,大師要在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鍾無虞竟解下龍隱劍,走近空明大師,竟要把此劍奉上。
“不可,鍾大哥,這是賊禿驢的陰謀,你不可上當。”陰惜柔急道,想上前拉回鍾無虞。
卻被鍾無虞攔回,“無妨,空明大師是要驗明此劍,看是否凶器。”鍾無虞解釋道。
“阿彌陀佛,鍾施主真乃大智慧者,我佛慈悲,定會還原此事真相,化解諸般業障。”空明大師雙手接劍而道。
卻見他掣劍而出,視其劍身,突問道:“鍾施主,此‘龍隱劍’劍身多寬?”
鍾無虞道:“此劍乃已故尊師所鑄,比之柔兒掌中的‘鳳棲劍’略長略寬,長四尺六分,寬四寸四分,重四斤五兩,既顯靈便亦不失穩重君子之風。”
隻見空明大師頷首,轉而細觀此劍,突對空遠道:“空遠師弟,你且去瞧瞧空相師兄的傷口多寬。”
鍾無虞內心一緊,就知不妙,卻亦不能阻止空遠前來察看。
空遠快步走來,蹲下身來仔細察看,其時空相大師血已流盡,傷口清晰可見,隻見空遠又用草繩量出空相大師咽喉傷口寬度,便起身返回。
陰惜柔急向鍾無虞擠眉弄眼,示意擋住空遠,可鍾無虞竟動也不動。
空遠再用草繩比對劍身,而後與空明大師互相點頭示意。
陰惜柔的心已跳到嗓子眼了,卻隻見鍾無虞仍是雲淡風輕,好似無事發生一般,不禁不斷跺腳,仿佛是除了跺腳已毫無辦法可想。
卻聽得空遠大聲道:“各位聽好,殺害方丈空相大師的凶手已被貧僧找到,他就是——鍾無虞,鍾施主。”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陰惜柔已急得喊了出來。
“憑什麼,哼,就憑這柄劍,這柄劍劍身的寬度與空相師兄的傷口寬度是一模一樣的,鍾無虞,鍾施主,你還有什麼話可以說,你,就是殺害方丈大師的凶手,眾徒兒,你們聽好了,今日不可放過這個惡徒,我們必須抓住他,手刃他,以慰方丈大師在天之靈。”空遠一番伶牙俐齒還真是厲害,看來是非要置鍾無虞於死地了。
卻隻見空遠掣出龍隱劍,竟徑直向鍾無虞刺來。
看看已刺中鍾無虞。
“呃,蕭施主,小心手中寶劍,貧僧的皮肉不是鐵做的,哎呀……”竟見那空智被,被一把折扇抵在後頸上。
空遠不得不放下劍來,回頭瞧去,甚覺奇怪。
“是折扇,空智師弟。”立在一旁的空明大師道。
“是折扇,哎,貧僧還以為是一把利劍呢?嚇死貧僧了,哎呀呀……”空智長老摸摸腦門,竟出汗了。
“哈哈哈……貪生怕死的禿驢,哈哈哈……別動,折扇,折扇怎麼了?也會要你的命!”隻見那蕭無痕不知何時竟出現在空智身後,用一把空無字畫的折扇又頂了頂空智的後頸,兀自狂笑不止。
“蕭施主,劍下留情啊,不不不,是扇下留情,扇下留情啊……”空智是連連求饒,一張胖臉是汗如雨下,全身布衫亦是被汗濕透,就差屎尿橫流了。
其身後有些僧人竟也偷笑起來。
“哈哈哈……怕死的和尚,哈哈哈……都說和尚早已看破生死,不墮輪回,哪知這佛法一切皆是虛假,哈哈哈……”蕭無痕見空智如此,更是狂傲。
“阿彌陀佛,蕭施主,此言差矣,佛雲有三界六道,吾輩皆佛門弟子,雖修悟佛道,卻尚處三界之中,也難逃六道輪回,空智師弟隻因還未覺悟,因此看重生死,不過,隻要空智師弟能曆經此殺劫,終能得正果。”空明大師在一旁加以勸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