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空智聞言大喝一聲,叱道:“笑笑笑,笑什麼,小心打你們禪杖,打得你們皮開肉綻。”
那幾個小沙彌聞此惡言方才止住笑聲。
空智轉而雙手作禮又對陰惜柔道:“阿彌陀佛,這位女施主一張巧嘴如簧,貧僧不敢與你爭辯。”
“既不敢與小女子爭辯,就不要為難我鍾大哥,你們這些臭和尚還是趕緊地把方丈空相大師入棺才好,讓大師能入土為安,早登極樂。”陰惜柔說完又是嘻嘻而笑。
空智聞言冷笑,道:“你這女施主,貧僧尊你為客,才稱你為施主,今日你們害死方丈,還在此處惺惺作態,你以為貧僧會相信你的鬼話嗎?你說你被那淫賊西門浪擄走,這簡直就是在放屁,堂堂少林寺,豈會有汙濁齷齪之人至此,你說你被那虛靈師太所救,那,虛靈師太人呢?又何在?你個信口雌黃的黃毛小丫頭,竟敢在少林寺裏亂放厥詞,少林武僧何在,替貧僧把她綁上。”
“在!”
隻聽得如驚雷般的呼喝,一眾護院武僧執棍就要上前。
那威喝之聲震天動地,似要震聾人的耳朵。
陰惜柔聞之不禁心驚,雙腳不由自主地躲向鍾無虞的身後。
“別怕,柔兒,有鍾大哥在,別怕。”
鍾無虞見其害怕之狀,心生哀憐,一隻大手挽過她來,並緊抱在身側。
陰惜柔如小鳥依人一般地畏縮在鍾無虞的臂彎裏,已不敢言語了。
鍾無虞心潮澎湃,並有一股溫暖之意自心間發起,滲入五髒六腑,又散至四肢頭頂。
這種感覺,已很久沒有了,隻因這些時日遠離了妻子藍玉,他隻覺他的內心是冰涼淒冷的。
妻子,藍玉,她好嗎?
很明顯,他沒她好,在妻子的身邊,還有一個義氣當先的少年——豹五,因此他放得了心。
可她放得了心嗎?
放不了心,看看眼前這一幹惡狠狠地僧眾,個個像要吃人的羅漢,又哪像慈悲為懷的救世菩薩呢?
但他還是在此時此地此境心中放不下她,因為,他深愛著她。
可是,現在,這位就在自己懷中的女孩子呢?
她亦深愛著他,他該愛她嗎?
妻子曾帶給他無盡的溫暖,而這個女孩子現在正在把溫暖傳遞給他,他該接受嗎?
“光天化日之下,佛門清淨之地,豈容你們兩個狗男女在此地苟且,還不快快束手就擒,以告方丈在天之靈。”那空智竟在那裏大呼小叫,“徒兒們,還不快上,捉拿住這弑師凶手。”
“慢著,請各位高僧暫聽在下一言,諸位試想,在下一與方丈大師無冤無仇,二與方丈大師更是莫逆之交,三在下到寶刹隻是想借得《達摩劍法》一觀,觀後立即歸還,且空相大師已把劍譜交與在下,這個可由慧行小師父作證,在下與空相大師夜談時,這慧行小師父就在旁邊,在下有沒有害死方丈,慧行小師父可證在下清白,隻是慧行小師父在哪?空智長老可叫他出來訴說一番。”
隻聽鍾無虞如此道來,甚覺有理。
“空智師弟,鍾施主所言有理,暫且就叫來慧行,一問便知。”那不言不語的空明突發此言,竟讓空智一時語塞。
“空明師兄,你空知佛理,卻不知如今世道險惡,你不助本寺就算了,怎還幫那行凶者說話呢?想方丈師兄空相,神功蓋世,精通佛法,這世上除了那鍾什麼無虞,能力敵外,還有誰能取下方丈首級?你看,他手裏還提著殺人凶器,上麵還沾帶血跡呢。”那精於算計的空遠可真是能說會道,且隨意誣人清白啊。
“空遠師兄所言甚是,隻是今日貧僧就給他一個麵子,所謂‘不看僧麵看佛麵’,我佛在上,普渡眾生,貧僧就叫那慧行出來對質一番,也好讓他跪地伏法。”空智看上去對一切事務都了然於胸,不怕對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