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鍾無虞從懷中取出了一本書,放在桌上,竟赫然是——《極天劍譜》。
各人都屏住了呼吸,蕭無痕與陰揚的眼睛裏都放著光,懷裏的心髒似要跳出口來。
這本有些殘破的劍譜,竟比用黃金打造的碗碟還要閃眼,比桌上的山珍海味還要引人垂涎。
還是陰揚老辣些,他鎮定了一下心神,笑對鍾無虞道:“鍾少俠,如此慷慨,老夫不勝感激,無以言報,就以這一杯薄酒以敬少俠,聊謝少俠恩情。”
說著,舉杯一飲而盡。
蕭無痕回轉神來,也笑道:“鍾師弟,我的好師弟,師兄知道你一向為人快人快語,爽直率性,好,今日師兄陪你痛飲美酒,不醉不歸,來,我敬你。”言訖,亦飲盡杯中酒。
鍾無虞見二人如此言語動作,並不說話,以右手三指捉杯近口,倒酒入口,並撂杯於地。
而後,他冷冷道:“陰莊主,蕭師兄,酒,在下已喝,人,在下要即刻帶走。”
說著,即拉起妻兒就走。
陰揚見狀並不著急,他亦冷冷道:“鍾少俠,你是否聽說過一種叫‘陰陽離’的奇毒呢?”
鍾無虞在房門口駐足了,卻並不回頭。
陰揚又道:“這‘陰陽離’之奇毒,是老夫曆經三十幾年研磨而成,它無色無味,可藏匿於任何物體之中,中毒之人,最初會產生一定的幻覺,十五日之後它會慢慢發作,其人幻覺會更為嚴重,三十日之後,便會發瘋,會攻擊人,也會自殘,直至自殘而死。”
他頓一頓,接著道:“鍾少俠,剛才看你一動不動地在欣賞壁上這幅畫卷,是否有些疑慮?畫中的女子像你的夫人吧,哈哈哈,隻可惜,這女子卻並不是你的夫人,她,是我的夫人,哈哈哈……”
鍾無虞回轉身來,再看一眼壁上的畫卷,心中一驚,這畫中的女子,雖是絕色,但絕不是自己的愛妻。
鍾無虞突撇下妻兒,竟一步步逼近陰揚,直至咫尺,惡狠狠地直對陰揚道:“陰莊主,想不到,你,你竟如此陰毒,快,給我解藥,否剛,休怪我劍下無情。”
陰揚“嘿嘿”笑道:“殺啊,殺死我啊,老夫是賤命一條,早在七八年前,老夫就已把這條命置之度外了,殺死我啊,殺死我,你就永遠無法得到解藥了,哈哈哈――。”笑畢,一雙“鷹眼”又望向鍾無虞的妻兒,這眼神令人可怕得發指。
鍾無虞右手三指倏地如疾電般扣住陰揚的咽喉,如狂嘯般道:“老匹夫,快說,你是不是在我的妻兒身上也下了毒?”
陰揚口中“嘎嘎”地發不出任何聲音,但烏黑的麵上卻還帶著詭異的笑容。
立在鍾無虞身後的藍玉早已泣不成聲,兩個孩兒也在不停地抹淚。
隻有蕭無痕還悠然地端坐在一旁,輕搖折扇,好似這屋裏發生的一切都與之無關一樣,他就是一塵外看客,又好似入定的老佛,從容置身於事外。
“鍾無虞,住手,我不許你傷害我的爹爹,我已沒有了娘,我不能再沒有了爹,爹,女兒來救你了。”
一股極勁道的寒風自門外疾速吹來,一柄削發如泥的利劍直刺鍾無虞的背心。
鍾無虞根本不屑回頭,左手隻一揚,利劍竟又入他的掌中,是“銀霜劍”,陰惜柔竟回來了。
陰惜柔在大口地喘著粗氣,並用左手用力地搓揉著右手虎口,虎口處生疼,右手掌骨似要斷裂一般,她再一次地驚詫於鍾無虞是如何從她手中又一次奪走銀霜劍的,她心中的驚愕之情並不亞於對父親的擔心之情。
鍾無虞一揚劍,竟對準了陰惜柔,冷冷道:“交出解藥,不然,我讓你們父女兩人皆埋屍於此。”
陰揚早已說不出話,陰惜柔眼中噙滿淚,向鍾無虞哀求道:“你們師兄弟都不是什麼好人,我求你了,你放過我爹吧,我現在就把解藥給你們,你們可以走了。”
隻見她從腰間拿出一錦袋,手顫抖地遞給鍾無虞,鍾無虞用劍挑過來,鬆下扣住陰揚的三指,打開錦袋,隻見裏麵有四顆白色藥丸,他並不多想,取出一顆放入口中,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