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為什麼她會選擇相信林啟。
因為她在給她自己找一個理由,一個借口。一個放不下林啟的理由,一個繼續深愛林啟的借口。
她不知道了,為什麼蔣書柏再優秀,再對她多好,蔣書柏還是不能滿足她的要求。
因為蔣書柏
不是林啟。
葉星的條件有千萬,可隻要滿足一條,便足矣在她心中生根發芽。
那便是:
——林啟。
這些,葉星想不通。久了,她便不再難為自己去想了。
她的路,還長,還遠。
遠比這夜,要漫長的多。
一屋相隔,林啟和蔣書柏並肩躺在葉星的床上,並無對話,可兩人也都無法入睡。
一天前,林承終於在十木酒吧找到了宿醉的林啟。
麵對林承的質問,林啟不知所雲。畫廊起火的晚上,他早早結束了工作,陪英國財務處的負責人在酒吧喝酒。人都走後,林啟心中煩悶,想著葉星要和蔣書柏去德國的事,鬱鬱寡歡。一向能控製住酒量的林啟還是喝的酩酊大醉,在酒吧癱了一晚。
林啟解釋自己在酒吧睡了一晚,根本不知道火災的事。
林承知道,林啟這個人雖然報複心強,且對於葉星的事,很多時候可以用不擇手段來形容。可他是個坦蕩的人,若是做過的話,就一定會承認。
林承將葉星不顧自己安危也要衝到倉庫把那副畫搶出來的事情告訴了林啟。林啟震驚,他沒有想到,那副畫對葉星而言,是那麼重要的。
林承問林啟,為什麼明明他還深愛葉星。可是還要那樣折磨她?
五年前,她為什麼走就真的那麼重要嗎?
重要的,不是未來嗎?不是兩個人一起的以後嗎?為什麼要糾結在那個無意義的死循環上?
這樣,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林啟才意識到,一直以來。都是他在折磨葉星啊…
對她的不聞不問,忽冷忽熱。對她的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對她說著那些殘忍冷酷的話。
哪一個,不是對她的折磨?
這折磨,加起來,早就足矣磨掉她帶給自己的那些痛苦了。
林啟總是害怕,葉星會走,會像五年前一樣那樣悄無聲息的離開。
所以他把葉星圈禁了起來,把她的羽翼殘忍的剪掉。
於是她變成一隻好看的金絲雀,關在不見天日的牢籠裏。
可林承說的對,為什麼要去糾結過去的解不開的結?
最重要的是過去的?過去固然重要,可對林啟而言,最重要的,是葉星這個人啊。
林啟不能承受再一次失去葉星的痛苦,他笨拙的用自己方法去留下葉星。
他以為,葉星不愛他了,忘了他了。
可他錯了,錯的離譜。
直到林承和他說,葉星連命都不要,也要撿回那幅畫來。
林啟才明白過來,葉星是在乎他的,葉星還是在乎他的。
於是,林啟決定去找葉星了,不管她的身邊還能不能容得下他,他都決定要去找她,用自己仍舊笨拙的方式去守護她,去嗬護她,去愛她。
這便是,林啟到這裏的原因。
“書柏…謝謝你。”林啟對著背對著自己的蔣書柏說道。
蔣書柏隻是輕聲“嗯”了一聲。便沒有繼續言語了。
其實對於蔣書柏而言,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對不對。
接到林啟的電話時,是昨天中午,蔣書柏剛在醫院吃完飯。
電話裏,林啟的第一句話就是:“火不是我放的。”
蔣書柏說:“我相信你。”
是的,蔣書柏相信林啟。他也懷疑過,這場火會不會是林啟放的。
可林啟說,不是他。蔣書柏便相信,不是他。
他知道林啟的為人,他如果做了,便會承認。如果沒有,若是不介意的,他絕不會去澄清。可一旦專門去澄清了,便是他非常介意的事。
林啟問他:“葉星還好嗎?”
蔣書柏回他:“不好。”
是不好,蔣書柏都知道。
林啟又說:“我明天一早去成都。”
蔣書柏沉默良久,便把醫院的地址告訴了他。
蔣書柏這麼做,不是為了林啟,而是為了葉星。
他知道,如果林啟在,葉星一定會安心很多。
“林啟,我這麼做,不是說我會放棄葉星的。”蔣書柏突然道。
林啟聽言,輕笑了起來:
“嗯…公平競爭?”
“嗯….”
長夜漫漫,三個各懷心事的人也漸漸都沉沉睡去。
可蔣書柏偏偏忽略了一點。
這場競爭,從一開始
就是不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