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三裏屯。”葉星上出租車後說道。
蔣書柏和葉星二人都喝了酒,不便開車,葉星便隨手攔了輛車。蔣書柏八歲便隨父母移民國外,甚少回國,對國內的娛樂場所也是知之甚少。回國後也隻是偶然陪客戶去幾個地方放鬆一下,但年輕人的這種地方,蔣書柏卻是第一次來。便隻好一路隨著葉星身後。
蔣書柏被葉星帶到一家酒吧門口,他抬頭看去,發現酒吧門口赫然寫著【十木】二字。想著總覺得有些眼熟,但一時也沒想起到底是在哪見過。
“你常來嗎?”蔣書柏在葉星身後問道。
葉星搖搖頭:
“第二次。”
周末,人很多。葉星找了一處角落的座位坐下,服務生上前詢問,葉星拿著酒單看了半晌,說道:
“來十杯【今夜不回家】。”
服務生走後,蔣書柏問道:
“什麼是【今夜不回家】啊?”
葉星竊喜的一笑,說道:
“就是不醉不歸。”
有道是,借酒消愁愁更愁,人心中若是有憂思難解,愁苦難排之時,便是要比往日更容易喝醉。
何況,葉星之後又叫了好幾種度數高的烈酒,還統統喝下了腹。
蔣書柏知道葉星心中苦悶難平,以葉星的性子,她不是個會訴苦的人。縱使是再難過,她清醒時,斷然是不會將自己的苦楚訴諸於人的。所以,倘若蔣書柏此時勸阻她,她非但不會聽勸,反而會更添苦惱。所以,蔣書柏所幸任由葉星憑著性子喝醉。
醉了,也好。至少,她不會那麼清醒。不清醒的時候,很多明白時候不會不敢做的事說的話,就都能說出口了。
蔣書柏看著麵前已然是徹底醉暈了的葉星歪著腦袋,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流,還一邊繼續罐著酒。心中也是滋味難尋。便趁著葉星不注意,偷偷把杯中的酒倒了大半,摻了半杯水進去。葉星醉到味覺已經遲緩了,便沒能察覺。
“你說,他怎麼就那麼恨我?我這麼愛他,為他我放棄了我所有的一切。可他不懂,他就是不懂。他恨我..恨我啊。”葉星如癡如醉,嘴裏不斷呢喃著。
蔣書柏倒也不嫌煩,就聽葉星這麼來來回回的自言自語了快一個多小時。
“葉星..你喝多了。”蔣書柏說道。
可葉星搖搖頭,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處,像是哽著一口氣難平:
“我是喝多了,可我難受啊。你知道嗎?他說我毀了他的人生,可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我為了他放棄了我的人生啊。”
葉星說著,便再也忍不住的眼淚如決堤一般啜泣。蔣書柏心疼的一邊拍著葉星的背,一遍安慰她:
“別哭了,會好的,會好起來。”
“不會好了,再也不會好了。”葉星言語十分含糊不清。是哭的太累了,也是酒意後上頭,此刻便是神智不清了。葉星知覺身體困乏,眼睛也開始一張一合,逐漸看不清周圍的人事物,身子靠在蔣書柏的身上,隻覺得再也沒有絲毫力氣能支撐起自己坐直了。
蔣書柏見葉星醉意上來已經差不多要昏睡過去了,醉裏還嘟囔著,酒吧有些嘈雜,也是聽不清她到底在說什麼。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我給你發個定位,來這接我。”
不到二十多分鍾,蔣書柏的助理便開車到了酒吧門口。蔣書柏一路扶著葉星,走出了酒吧。
上車後,助理劉思遠在前駕駛座問道:
“蔣董,去哪啊?”
蔣書柏看著把頭耷拉在自己腿上熟睡的葉星,也真是不知道該把她送到哪。林家,葉星一定不願回去。葉星自己家,她連鑰匙都沒有,怎麼進門?思前想後,蔣書柏對劉思遠說道:
“回我家。”
葉星酒品可謂是上乘,喝醉後從不胡鬧也不耍酒瘋。除了半醉時會胡亂言語,說些平日裏不敢說的話,隨後便會一覺睡到第二天,乖巧的很。
蔣書柏看著熟睡的葉星,她臉頰泛著紅暈,早上看是著了淡妝的,但哭太久了,眼淚把睫毛膏都打濕了大半,眼下還帶著暈開的黑色。看起來倒是好笑。隻是她精致的五官搭上自然暈染的紅,朱唇微啟,足以讓人沉迷。
車到家時,葉星已經徹底睡的不省人事了。蔣書柏隻好把葉星抱回了自己家。將她抱在床上,替她脫了鞋蓋好被子後,蔣書柏便坐在一旁看著葉星的睡顏。
不一會兒,蔣書柏聽到葉星的手機在響。葉星被手機鈴聲有些吵到了,不耐煩的皺著眉頭翻了個身。蔣書柏見狀,怕葉星被吵醒,便趕忙從葉星包裏掏出手機,來人隻有一串數字,沒有任何備注。蔣書柏便把電話壓了,手機關了靜音。
隻是手機還沒放下,這電話便又打了過來。還是剛剛那串數字。蔣書柏想著,可能是葉星的朋友或者家人,但又為何沒有備注呢?